结束这场欢宴才是。
她借口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下,就奔了吧台去把单买了。这就是她想好的招数,足以让钱坤无言以对。
回来坐下后,见几个男人已有八分酒意,而面前的酒杯里尚有半杯白酒,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
云蕾便说:“钱总,承您的热情,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高兴,干了杯中酒,我们就结束,好吗?”
钱坤正有此意,于是顺水推舟笑道:“也好,完后我们去喝茶,晚上接着来。”干了那杯酒,就喊服务员买单,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单已经被那位女士买过了。
钱坤一谔,才回过味来,心说怪不得饭桌上的云蕾是来者不拒,热情有加,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他暗想,一个不留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莫非此行已成竹篮打水之势,莫非一定要角逐于拍卖场不成。
可是那里变数太大,即使最终能够通过竞价胜出,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行,既然来了,就得争取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看着云蕾笑道:“本来是我请客,不成想被女士捷足先登,这样吧,赏个面子,明天中午我回请。”
云蕾笑道:“钱总有此美意,本该承情,奈何儿子一人在家,我们出门多日也不放心,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返程的机票。既是朋友,相聚的机会有的是,您说呢,钱总?”
按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该作罢。
然而钱坤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深知错过了今天,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遂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必须给我个机会,提前为你们夫妇回程饯个行,可以吧,女士?”他说着话悄悄地捅了下雅量。
雅量没等云蕾开口,抢先说道:“钱总此来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见外可就不好了。”他这话明着替钱坤掩饰真相,暗地里则是挤兑欧亦然必须承这个请,否则不够朋友了。
欧亦然看了云蕾一眼,心知无法推脱,笑道:“那就叨饶了。”和钱坤、雅量一行握过手,道了再见,便和云蕾出来,打了车回宾馆休息。
一进客房,欧亦然不禁笑道:“看不出啊,原来你撒谎就跟吐口水那么容易。”
云蕾迥然一叹:“那钱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今晚还得费点神应付呢?”
“依我看,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得之而后快的底气了。”
”难说,生意人追求利润,心黑脸厚,为了达到目的,可能会不择手段。”
“唔,你怎么会有如此看法?”
“男人喝酒到了七八成的时候,大多本色毕露。可是我看那钱坤,神态间难掩鹰视狼顾之色,言谈之间头脑清晰条理分明,不像是饮了大半瓶白酒之人,城府之深令人难窥项背,着实是个不好应付之人。”
欧亦然一谔,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钱坤中途出去接过一个电话,适逢我上洗手间,见钱坤是站在走廊的拐弯处。此刻想来,那个位置是最不易被人偷听到通话内容的。”
“他那么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处事应该很低调才对。此番不远千里撵了来,其情可悯,其心显露无遗。”
“话说欲速则不达,可他明知此理,却为什么还是要急于得到这枚错币呢?”
“无非两个因素,一是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商人追求利润无可厚非,至于是否怀有其他目的,眼前也只是推测,不妨且行且看,反正我这里已经签了委托合同,旦夕之间不是说转让就能拿出来转让的。”
“我们做的最到位的,莫过于早早的签了合同。这样既占据了主动,又避免了中途摇摆,或许还能够就此试探出钱坤最终的目的呢!”
“对,虚与委蛇是目前对付钱坤最好的办法。”
“只是让雅量为难了。”
“这没什么,谁让钱坤晚到了一步呢!”
“嗯,这大概是天意吧!”
“如我所料不差,晚间钱坤必定摊牌,还得想个好的借口才行。”
“不用那么费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坤只要一提错币的事,你就唱红脸,我就唱白脸,总之就是一句话,合同已经签了,只能在拍卖会上凭实力说话。反正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欧亦然调侃道。
傍晚,丽景大酒店的客房里,钱坤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赶着去了洗手间解手。
多年在商海和酒场上冲杀驰骋,暴饮暴食,使他的前列腺大幅受损,每每调理的有点起色了,跟着就被接踵而来的连番应酬搞坏了。
近来,他每晚要起两到三次夜。他始终想找个机会避开尘世去疗养一段日子,无奈总是身不由己。
而自从发现这张错版币以来,更是让他煞费了不少脑筋。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细酌慢饮,思考着晚间如何摊牌,才能让欧亦然撤销拍卖。
他后悔中午没有问清楚拍卖公司给出的参考价,想及此,他打电话叫来了雅量,向他说明了情况,并要他问问欧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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