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灯笼照着脚下的方寸之地,让他觉得光亮之外都是噬人的猛兽。从前的那些温暖,那个虽然叽叽喳喳有点聒噪,却可爱又美丽的小丫头一下子把他推开了。
他曾经以为一辈子不会失去的东西,或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消失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了。
他无法接受。“为什么”他低哑着问。
聂青禾把灯笼硬塞
宋清远“我没”
聂青禾“自从宋伯伯当了知县,你大姑直接把我家踩
虽然宋大姑都是背着宋清远单独讥讽原主,可如果不是宋清远一直不冷不热的样子,没有
宋清远睁大了眼睛,他被聂青禾的话惊呆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大姑会这样说她是这样跟青禾说的吗青禾不会撒谎,那只能是大姑仗钱欺人了。
“她不能、代表我”
聂青禾索性替原主一次说清楚,免得宋清远以为她只是赌气,“你母亲虽然不明说,却慢慢地把聂青禾变成你的针线丫头,她指使秋月一次又一次说风凉话,暗搓搓地”
“青禾”宋清远嗓子嘶哑得厉害,他忍着干疼道“青禾,母亲没有说过你的不好,她是真的喜欢你的,她不会那”
“喜欢”聂青禾笑起来,“宋清远,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母亲以前可能喜欢我,那是因为你爹是胥吏是杂役是很卑贱的身份但是自从你们家
“没有,我爹一直当聂叔是好兄弟。”宋清远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反驳,他书做文章非常灵光的脑子,突然就废掉了一样。
“宋伯伯的确当我爹是兄弟,我爹也当他是兄弟,他们是男人的情谊,所以你母亲就更看我不顺眼,更不会让我阻碍你的前程。”聂青禾就索性把宋母的心思剖给他听,聂母都看得那么清楚,他会不知道说不知道不过是一叶障目,不想知道罢了。
宋清远嗓子疼得说不出话,只用力地摇头,不会,他母亲不是这样势力的人。
聂青禾冷笑,讥讽道“不信的话你现
宋清远胸膛里涌动着一股热血,他想冲动地说那就去问,那就现
可他双腿却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他满脑子都是上一次母亲咳嗽的样子,她不是不同意他们成亲,而是想让他先以学业为重,学有所成之后再成亲。
毕竟青禾还小。
聂青禾不想再和他废话了,言于此,告诉他最后的真相“宋清远,我跟你说实话吧。喜欢你的那个聂青禾已经死了,死
她和宋清远说话的时候一直用聂青禾,那是原主。我,才是她自己。她是永远都不会喜欢宋清远的,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原主。
宋清远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
“青禾,你觉得以前是我不好,我改。你不想做针线,就不做。母亲也只是以为你乐意做针线,才咳咳才拜托你的。你觉得我以前太冷淡,那我以后就不冷淡。我会努力做些什么,让你再喜、喜欢我。”
他向来矜持内敛,说出这番话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气,羞耻感直接爆顶。
聂青禾不客气地打断他,啧了一声,还是秀才呢,听不懂人话么“我说得很清楚了,喜欢你的聂青禾死了,我不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我现
轰隆
远处有闷雷
宋清远的脑子里,心头也有雷声轰鸣,宛若晴天霹雳,瞬间变了天。
电光里,聂青禾看着宋清远那张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想起原主宁愿冒雨回家也不想去府学给他丢人,一边觉得不值当,一边又觉得如果他真的对原主有过真情实意,那也算有点良心。
她缓缓道“宋清远,我知道两家有父辈的交情,我爹和你爹情同手足,是不会同意撕破脸绝交的。所以我也不和你说狠话,但是我要和你说清楚,以后除非宋伯伯回来两家走动,其他时候你就不要上门了。”
她知道宋清远是个要强自尊心很重的人,她说了这样的狠话,无异于扯碎他的脸面,他也不可能再上门自取其辱。
“你不用为我做什么,同样我也不会再给你做衣服。”宋家让秋月送来的那些布,就当补以前做衣服的工钱了,宋母知道两人亲事作罢,只怕会高兴得蹦起来。
她把灯笼塞给宋清远,直接将他推出门槛,砰地把院门关上。
咔嚓
惊雷滚滚,紧接着又是雷声轰隆。
紫色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云团,照着宋清远惨白的脸。
他的灯笼跌
他
他以为青禾给他做衣服,是为了表达她喜欢他,是她乐意的。可现
大姑和母亲对她不好吗
的确,自从爹当了县令,大姑话里话外都是聂家配不上自家的意思,生怕匠户拖累爹的前程。尤其他考上秀才以后,大姑的言辞就更加不遮掩,觉得聂青禾小门小户咋咋呼呼不够端庄贤淑。
可母亲并没有啊,母亲向来宽厚仁慈,节俭朴素,让他不要忘本,断然不会瞧不上聂家。
母亲那么喜欢青禾,小时候她把青禾妹妹带回家,对她呵护备至,那时候她慈祥温柔,他也满心欢喜。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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