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就
李家人还以为是土匪踩点嘞,很紧张了两天但杜太爷做土匪,那真是太老了,他这个人也笨笨的。
后来,他就开始敲李家的门,他说想要求见李老爷,说家里有个孙女,想拜
李老爷心情不好,就懒得理会这些事。
但杜太爷多倔强啊,他每天来敲李家的门,连续半个月一直来。
李师娘见他这样执着,心里就生出好奇。她就想见见杜太爷,听他怎么个说法。
杜太爷,从
那李师娘想听什么,他就给她说什么听。
他一开始喜欢卖弄,说他孙女多聪明伶俐,多勤奋刻苦,多讨人喜欢
但李师娘不大爱听,反倒对珍卿的身世感兴趣。
杜太爷投其所好,虽说家丑不能外扬,但能说的都说给李师娘听。
给她说珍卿上半年的时候,用零花钱买药,给穷人家孩子治烧伤。
还有上回中秋上街玩,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一个小女孩儿,这事儿也跟她说了。
李师娘听了以后,怜悯珍卿身世坎坷,就跟一个祖父混着过。
又觉得这孩子学习勤奋,心眼儿也好,身上有一股子侠气心里大生好感。
她就做了个决定,叫杜太爷把孙女写的字,先拿过来,由她交给李师父看。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餐桌上,听李师娘讲了这些,珍卿飞扬的心情低落下来,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是啊,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这么有能耐的人,凭什么看了她写的字,她作的诗,说下就下了
原来是了解了她的事。
这一个多月,杜太爷早出晚归,神出鬼没,原来是到这儿来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替她寻了个能讲国学、能教书法的师傅。
原本
就是听了这些前情缘故,珍卿心里感觉也很复杂,说是感动,但又夹杂了别的情绪。
杜太爷是家长,从来不太尊重她的意见。
到如今,她变得跟本土女孩儿一样,不太向家长表露心意。
但杜太爷有万般不好,有一点,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生活的重心,除了庄稼以后,都是放
珍卿
从北面走过来,她看到早上见过的小姐姐,又
珍卿有点纳闷,她上午以为,这女孩儿是这家的小姐。
可奇怪的是,师父、师娘谁也没提起她,连吃饭的时候,师娘也没有叫她一起吃。
她指指那个女孩儿,问带路的老妈子“那个姐姐是谁啊”
老妈子连忙摆手,说
“珍小姐,那可不是啥姐姐。那是老爷的房里人,端茶递水的下人,哪配听你叫她姐姐你叫她兰香就行了。”
房里人通房丫头咩
珍卿有点难以置信,问“那她怎么穿戴那么好”而且梳的还是姑娘
老妈子的神情,有点躲躲闪闪,原本挺利索的一个人,忽然变得忸怩了。
毕竟老爷新的小弟子,人家还是个小丫头儿,有些话真不好给她讲。
房里人嘛,不同于一般的丫鬟,晚上要给老爷暖床的,只要主人家愿意给脸面,她就能很有体面。
但说到底,房里人没有啥名份,又不是姨太太或者二房,说到底还是个奴才。
老妈子只好含糊地说道“她给老爷侍候得好,老爷太太都赏她,她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可不就体面起来了。”
珍卿简直如遭雷击,三观濒临碎裂。
李师父博学多识、清高傲岸的形象,
她来李家这半天,压根没听说,李家有什么姨太太、偏房之流,暗地里还高看李师父一眼。
想他做几十年的官儿,官场风气那么糟糕,老爷子竟有没有纳妾多娶,真是学问深厚渊博,人品也是大大地好。
没想到,这老爷子,拿这么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儿,没名没份地当通房丫头使。
直到来到东厢书房,重新看到李师父,仔细端详他几眼,无端觉得,比上午多了一点猥琐感。
哎,她上午刚拜了个师父,刚刚崇拜敬重得不行,到下午,就觉得不能直视他了。
下午,李师父继续教珍卿临摹峄山刻石。
珍卿学了二十个字的写法,时间紧张,没来得及多练习。
这一天,雪一直没有停,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她明天还要去上学,今晚必须赶回县城里。
师娘怕天黑走雪路会出事,下午不到五点钟,她赶忙叫家里车夫,给珍卿送回城里去。
这时候,雪路已经不好走。
珍卿听着呜呜的风,感受着潮湿的雪气,觉得耳边静谧,心里也安静极了。
她脑里转过许多头绪,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忽觉得,这里真是天地广阔,容得下各种各类的生灵,包括各色各样的人。
平常存下来的,积
下雪马车走得慢些,十里路走了两小时,到家里天已大黑。
而李家的车夫,还要趁夜赶回李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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