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中饱私囊的官吏,更不能真的去怪天,谁知道天能不能听得见,从而降下更大的灾难呢
但安是愿不一样,咒骂声再大,他还是安安静静坐
演变到后来,安是愿是不是妖邪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去
安是愿死过一次,以血肉之躯的献祭,救了他们空荡荡的躯壳。
可这心底的病,却是无药可医的。
做国师,救不了苍生。
安是愿想明白了,他褪下了镌绣着暗红玄鸟图腾的国师袍,被怀渊拥
怀渊捋起他的衣袖,仔细地用毛笔沾上核桃油,涂抹
安是愿褪去衣衫,赤裸地躺
窗棂外,一双眼将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安是愿和那双眼对视上,却又瞥开。
“回去吧。”他忽然说。
怀渊只道“今晚我为你守夜,就不回去睡了。”谁知道会不会又有疯狂来袭的刺客。
安是愿却又道“我是说,你回去你的世界吧。”
怀渊手一顿,核桃油便滴落
他哑了嗓子“你都知道了。”
安是愿温柔颔首“嗯,知道,很早很早就知道了,你不要留
“你不恨我吗”
安是愿笑了笑,不怎么灵活的手指捧着近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说“你以后也不要去怨恨任何人。”
怀渊没说话,只倾身拥住少年。
半晌,才哑了嗓说“我陪着你。”
安是愿叹息一声“你迟早要离开的。”
等我死了以后,这世间便再无你该留恋的事物了。
寒食节上,安是愿最后一次穿上玄袍,准备宴后请辞,却不料,皇帝给他来了一出请君入瓮。
内侍不慎打翻的烛火烧掉了安是愿半片袖袍,露出那节灼去皮肤伪装,烧到焦枯的桃木手臂。
那一刻,殿上的朝臣多慌乱,他不知道。
他只看着高坐之上,面露惶恐,演技拙劣的帝王阴鸷地朝他看了一眼。
安是愿默默地垂眼,叹息一声。
明明有能力离开,他却任由自己被拴上锁链,捆上高大的祭台。
臣民的恐惧、唾骂、憎恨
一把火将他烧的干干净净,连灵魂都不曾留下。
这不是一个妖邪的以死谢罪,而是一位神祇的牺牲救赎。
他看着他想要救赎的臣民唾骂他是妖邪,他无言地阖上双眼。
他想他们只是太害怕了。
他想人,该是多么脆弱的生灵啊,哪怕没有致死的瘟疫,无形的恐惧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从不惧死。
第一次死去时,满怀希望,因为他可以救赎他的臣民。
这一次,他却只剩无奈叹息,他的死可以救赎那些恐惧的心,可这种心病的产生让他感到悲伤。
失望吗
或许会吧。
安是愿自己也不知道。
再后来的事,奚玄卿都已知晓。
怀渊又一次想救下安是愿,这一次却失败了。
没有肉身,他为他做一个就是。
可没有灵魂了该怎么办
他的魂魄太碎了,化作千万缕灵识,涌入无数人身躯中,扎进他们心底,消弭了他们的恐惧。
没人知道,他们信以为邪祟的神明又救了他们一次。
没人知道,他们的恶意,触怒了怎样一个恶魔,
那一场灾劫,近乎毁灭了整个鸿濛尘世。
其实,从安是愿挣脱天道设下的命轨,活出自己的良善后,天道便放弃了将这个世界归囊中的计划。
鸿濛世界
怀渊深爱安是愿,却从来不知安是愿究竟想要什么,他疯狂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拯救安是愿,却也让安是愿不得安息,
“他跳下城楼,用自己的性命解救苍生时,他是救世的英雄,是怜悯苍生的神明,是你的自私,让他成了邪祟,让他彻底死
说完这最后的话,天道关闭天外天通往人间的路,任由怀渊如何恳求,威胁,咒骂,祂也没有半分波动,无心无欲地同眼前人下着棋。
眼前人同一团天地之气凝成的天道不同,他披着一身光凝成的白衣,长
“你要放弃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天道说“他是我的一部分,但分裂出去这部分并不完美,我想让他无情无欲,像我一样平和地看待鸿濛世界,他却偏偏生出浓烈的爱恨,扰乱世间规则,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和我再无关系。”
白衣人又问“那我呢”
天道又说“你不一样,你算不得是我的一部分,却也算我的一部分,你是很久很久以前,神女补天时嵌入我体内的女娲石,你和他不一样。”
白衣人道“哦,那你要我做什么”
那团雾气沉默了会儿,似
白衣人“你想装什么进去”
天道盯着棋盘一角,白衣人顺着祂的目光看过去,见祂犹豫,便伸出手指点
那是一处神山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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