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陵国边塞。
天地昏暗，狂风呼啸，残垣断壁前，有一人驻剑而立。
清风拂过，带来些许血腥味。
血腥味弥漫数日，仍未曾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蒋崇双手拄剑，这柄剑十分奇特，极长又极重，不像人类使用的武器，刀锋未曾开刃，更让人难以想象它被用来战斗时的模样。
他身上有些许尘埃，他已等待了许久，但仍能继续等待下去。
从他站
他只是
至于输赢与他无关。
天气愈
蒋崇很有耐心，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
哪怕风中带来的东西，弄脏了他的衣物；哪怕远处不请自来的围观者们的嘈杂议论，干扰了他的清净；哪怕更远方，安静列队的军队迸

因为他的对手据说是一个十分传奇的年轻人，他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然后一直到能挥出那一剑为止。

沉默伫立的男人忽而抬头看向黄沙头的地平线。
有个身影晃悠悠的出现
蒋崇的气势一变，不起眼的男人突然变成了皑皑雪山，冰封千里，无法遮掩的锋芒遥指远方，
裴绍有些不满，他左右看了眼，除去岑朔之外，没有超凡者敢围
“要是治得好，那就不叫疯子了。”岑朔注视着蒋崇身上几欲破天的剑意，有些许感叹“超凡者之中，他的战斗力堪称当世第一。”
“那是尸体堆出来的。”裴绍可看不惯蒋崇那模样“咱们可说好了，不能让他杀了于灯，不然他还没细说的东西可就随风而逝了。”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看蒋崇
岑朔看了他一眼，不耐道“于灯也未必会输，他的能力十分特殊，说不定能跟蒋崇打个平手。”
“蒋崇长剑出鞘，必要见血，可没打个平手的说法。”
岑朔将视线挪回到逐渐显露出身影的于灯身上，敏锐察觉到对方此刻的异样，他低声提醒裴绍“他被激怒了。”
“他跟我们不一样。”裴绍的目光也投向了于灯“他可是会
岑朔没
“我倒觉得，蒋崇说不定还因此而兴奋不已呢。”
确实，蒋崇确实
他对于灯跟他想象的不同而失望，他想杀的是一位传奇的超凡者，而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但他同时又因对方流露出来的愤怒而兴奋，无论什么时候，敌人的愤怒都是让他兴奋的最佳佐料，尤其是于灯的愤怒如此真挚，如此充盈。
让他不由想到了对方
无法改变一切的能力，让他只能选择愤怒的面对世界。
而蒋崇不一样，他有足以改变世界的能力，他确信他将永远不会陷入于灯这般的境地中对世界无能狂怒，却无法改变现实。
蒋崇笑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将身后传来的血腥气一并吸入鼻腔，才心满意足的开口道“你闻到了吗”
于灯停下脚步，翻身下了翼翅，又解开绳索，让翼翅自己跑开，完成了这一连串的动作，才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打量这个疯子。
毫无疑问，他是个疯子，哪怕他看上去像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掩盖他的疯狂。
他就像是被束缚
于灯眯起眼，愤怒
很好，这是第一个
“鲜血的味道，死亡的味道”蒋崇一只手拄剑，一只手
他深吸了口气，看向于灯“你很幸运，作为成功让我出门的理由，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他停顿了下，又张狂的笑了起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你的死法太复杂的不行，我喜欢干脆点。”
于灯开口说了他的第一句话“你屠城了”
蒋崇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尸山血海，露出满足的笑容“你该早点来的，现
“你跟他们有仇”
“我不认识他们。”蒋崇眼里亮着红色的光，畅快的笑了起来“但谁让他们就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生命的漠视“只能怪他们
他品味着于灯的愤怒，兴致勃勃“你
于灯沉默的看向他。
“你的愤怒一文不值。”蒋崇注视着他，认真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弱了。”
他不满意的摇头“弱得我都不想出剑了。你配不上我的剑。”
于灯轻声道“你还是出剑吧。”
蒋崇握紧手下的剑，
“因为我怕世人说我”于灯的声音里蕴含了一声叹息“持强凌弱。”
蒋崇认认真真的打量他，从他毫无波动的气势，到他毫无章法的站姿，再到他平静的神情，他嗤笑一声，握着剑，将它从地面拔出。
沉重的剑，
有什么从蒋崇体内活了过来，怒斥天地，问责人间，光芒
他从疯子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疯子。
裴绍严肃了起来，他紧盯着于灯，做好了随时出手，从蒋崇手下留下一条命的准备。
岑朔认真了起来，他撩起眼看向对峙的二人，不知为何，有些想要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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