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落我手上。”
如殿下这般清风明月的君子,放狠话也像是春风拂面,一点儿都不吓人。
颜乔乔谨慎问道“您会罚我写自省书吗”
神情欲言又止,大概便是您别搬石头又砸了自己脚的意思。
公良瑾“”
他挽袖,将手中的笔搁到黑金木笔架上,道,“建七宝琉璃祈福塔之前,那里原是一处破败城隍庙。”
说起这个,颜乔乔立刻便来劲了。
“殿下,我知道的”她将双手负
公良瑾注视着她“哦”
她回忆着久远的往事,娓娓道来“孟安晴水土不服,大哥带她去医馆,我便独自
“这一去,便寻到了城郊荒弃的城隍庙。里面关了七八个孩童,穿着小棉袄,戴着虎头帽,一看便都是好人家的孩子。
“我
说到此处,她抿了抿唇,露出懊恼的神色。
公良瑾挑眉“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顿足道,“那时没经验,不知道那妇人是装晕。她趁我不备之时扔出毒烟,熏得我睁不开眼,险些便吃了大亏”
她微眯着眼,轻轻吁了一口气,“幸好我手中有防身的短剑,她也不敢上前,我便这样护着大家撑到了官兵赶来。您不知道,那些孩童都吓坏了,鹌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动也不敢动。若是没有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罢,笑吟吟地偏头看着公良瑾,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
他凝视她片刻,轻叹“当年你自己也是孩童,太冒进了。”
“我跟随大哥习过武,最爱行侠仗义”颜乔乔笑眼弯弯,“寻常成年男子可不是我的对手。像殿下您这样的,我能打”
呃
这便是得意过头,乐极生悲。
“嗯”公良瑾凉凉瞥着她。
颜乔乔绞脑汁“,,”
灵光一闪,急中生智。
“我能打破自身极限,为您两肋插刀,眉头不带皱一下”她毫无廉耻地说。
公良瑾“”
颜乔乔微笑“”
好容易忽悠过去,她偷偷抹着冷汗,没再同殿下说后面的事情。
不过后来也无甚大事,她的眼睛被熏得厉害,好几个时辰之后才恢复视物。
当时她还以为天黑了,说了句很傻很傻的傻话。
再后来,废弃的城隍庙被推平了,顾姓商人斥重金修建了七宝琉璃祈福塔,每到元宵,那里便成为景观盛地。
直至今年毁于一甘。
方才她提起上元琉璃塔事件时,只说要看住顾姓商人莫让他出门,却故意隐瞒了一个重要信息琉璃塔塌崩。
与殿下道别之后,颜乔乔马不停蹄赶往勤业台。
爬上黑木楼,刚穿过雕花木拱门,便看到了一个化成灰都能认出的身影。
韩峥。
他抱着臂,微眯着眼,闲闲懒懒斜倚
一副风流不羁的形象。
平心而论,韩峥生得极好。俊挺的五官,肩宽腿长,深邃眸光沉沉瞥来时,压力与侵略性极强。
秦妙有端坐
晨光洒入窗框,为这对金童玉女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颜乔乔懒懒瞥过一眼,恰好与韩峥视线相接。
他淡漠地移走目光,面对秦妙有,语气更温存了几分“秦师妹切莫妄自菲薄,你若自谦为蒲柳,此地还有何人能看”
浓眉微挑,懒懒散散。
他音色极低沉,这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夸起人来,就连自诩清高的秦妙有也难以抵御,渐渐便耳根飞红,颊染春色。
“韩师兄谬赞,妙有愧不敢当。”
韩峥低低一笑“你便是花灯舞不二人选,休再推脱,更不要再向我举荐旁人山鸡插翼,亦不可能变成凤凰飞上天。”
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颜乔乔心如明镜,好笑地轻嗤一声搁这指桑骂槐说她呢。
秦妙有臻首微垂,大方之中微带一丝羞怯“妙有笨拙,未来几日练舞时,还请韩师兄多多关照指点。”
“放心。”
韩峥微微倾身,漫不经心地笑着,挑衅般瞥向拱花门下的颜乔乔。
颜乔乔不避不让,挑眉去望。
视线
颜乔乔勾唇,露出明艳张扬、全无芥蒂的笑容。
韩峥“”大意了,草包美人听不懂暗讽。
颜乔乔弯弯眼睛,悠悠哉哉回到窗畔。
只见龙灵兰面目狰狞地绞着手中的丝帕,正中处都绞得脱了丝。
“秦贱人,贱人,贱人贱人假惺惺推举我,害我
颜乔乔拍了拍小姐妹的肩,忧郁叹息。
是她连累姐妹了。
韩峥这个人惯会挑唆那些心悦他的女子为他争风吃醋,斗成乌眼鸡。
今日学的是礼乐。
礼乐这门课,最显著的特色便是夫子每一堂课都要当堂挨个点评批改课业。
不交不行。
于是每次逢七,颜乔乔总要留
孟安晴等人早已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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