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没有伤口,肚里也没有有毒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死亡。
仿佛有一阵死的微风突然吹入屋里,卷走了所有人的魂魄 那个队副的身体挛缩起来,身上的衣服像是皮屑一样脱落,那头顶莲花怪物褪掉一层人皮,扭曲着爬上帐壁。
嬴寒山没有片刻犹豫,她抽出箭连发三箭,不是对着新蜕皮的这个怪物,是对着身后。
铛铛铛,三箭瞄着第五争的边钉在地面上,逼退了爬向他的另外几个怪物,身后的帐壁已经被撕开一道口子,它们扭动着从外面钻了进来。
三四只蛞蝓怪半飞半爬地绕着帐篷边缘移动,装成队副的那一个甚至还顶着她的脸,那双眼睛在眼眶里故障一样转动着,含混不清的声音从挛缩的身体里发出来。
“将军容禀,将军容禀,将将将将将军!”
根本没有什么燕字营被袭击的事情,八成是那个队率遇害,不知怎么被这个怪物夺去了脸。
有脸的怪物头颅看着比另几个大了一圈,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它们最高只是筑基,没有一个抵达金丹,但四五个一齐围上来嬴寒山逐鹿弓的威力就发挥不出。
她勉强开弓一箭钉住飞扑过来的怪物尾巴,用弓尾猛地把另一只抽到地上。剩下三只却已经沿着空隙爬了过来,脖子抻到第五争脸前。
“争儿,争儿,”它们学着青簪夫人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像,但还是让人汗毛倒竖,“阿母在这里,应应阿母!”
“应你个头!”嬴寒山丢下逐鹿弓抽出峨眉刺,腾身越过第五争,回肘砸在那个拼命伸长脖子的怪物头顶,骨头裂开的声音和把手伸进脑髓一样的黏腻感传来,那东西在嬴寒山的手下扑腾两下,发出婴儿哭泣一样的惨嚎。
未及把峨眉刺拔出,一卷光滑而黏湿的东西缠上嬴寒山的脖子,它们仿佛也意识到嬴寒山并不能用呼魂对付,便一时间如同爬虫一样黏了上来。
包裹着卷曲脊柱的尾巴勒住她的咽喉,刚刚被她碾碎半个头颅的怪物突然张口咬住她的手腕,四五条东西像是锁一样遮住她的眼睛封住她的口腔,凑在她耳边高声锐叫。
“滚!……千军!”
峨眉刺从手中甩出,卷着怪物们与周围障壁一齐被割碎甩开,罡风卷走了覆盖在第五争身上的衣物,他们一齐暴露在夜幕之下。
嬴寒山喘了口气,向前踉跄一步察看第五争的情况。他躺着,峨眉刺没伤到他,只是吹乱了他的发髻。
嬴寒山试试呼吸,稍微放下心来,预备再提防有东西偷袭,然而当她收手时,她猛然发觉“第五争”的鼻梁上有一块皮肤凸起。
她伸手一拉,一张面皮随之脱落。
这根本就不是第五争。
怪事发生得多了就会有幸存者留下,各种各样的传言随着腐尸的臭味发酵起来。
有位邻人说他半夜听到隔壁家门前有人叩门,时不时传来呼喊那家人名字的声音。
也有个受害者全家毙命,唯独他幸存下来,他说那一晚上与父母怄气,听到屋里父亲喊自己没有应声,又听到自己的声音喊父亲才觉得不对,冲进屋里二老已经直挺挺冷在了床上。
摄魂夺命的阴霾在不祥的夕照里蒸腾。
苛政容易激起民变,灾荒容易激起民变,而它们背后都有一个根本逻辑——恐惧容易激起民变。
一旦人民认为维持现状会让他们处于随时丧命的危险中,他们就会躁动起来。
饿死?累死?被打死?还是被妖怪吃掉魂魄而死?死的原因不重要,恐惧是相同的
第五争只能骂着老天匆匆结束战役,把叛将赶进水泽里去当水匪,回过头来整顿治安。
而在他摸出是什么人(或者什么鬼)作乱之前,又有一股力量入局了。
骑兵们丢弃了全部的后勤线,完全没有给自己准备粮道,他们像是游牧民族一样一路打一路抢,既不掠夺战利品也不收集俘虏,只是马不停蹄地向第五明所在的地方去。
他们这个打法不怕被断后吗?嬴寒山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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