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脱下了橘红色的外衣,正在落渊山的头顶上懒洋洋散着步。
而在落渊山的深处,狼狈逃窜了一整天的沈鸿尘,正右手扶着一棵数米粗的大榕树,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赤,裸的上身有数不清的血痕。
林间吹起的风凉如水,正浸透着他身上干裂的皮肤。
沈鸿尘的眼前除了黑压压的密林,还有六只饥饿的魔狼。
但身后只剩下一道云雾弥漫的断崖。
死亡,仅是一步之遥。
赤眼魔狼们尽管也是伤痕累累,但沈鸿尘身上的血,正在不停撩动它们。
地面被利爪划得狰狞吓人,凉水的空气也被它们嘴里嗜血的气息搅动得翻滚起来。
沈鸿尘觉得自己的能量槽已经快见底了,如果不是修炼了混沌神道诀,如果没有那浑厚的元气量支撑,指不定自己又得再来一次重生。
他不是没想过爬上这棵大榕树上去躲一躲,虽然有些怂,但是生命诚可贵啊。
可转念一想,对面树上那几个躲在阴影里的龟孙子就是要自己和这些魔狼干得精疲力尽,好坐收渔利。
为了活命明知道是个坑自己也没得选择,对面的魔狼明显体力也是快见底。
即使自己躲到树上,最后那几个龟孙子会不会放过自己都是未知数。
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来掌控,那不如跳崖算了。
沈鸿尘瞥了瞥大榕树,脚下的一些碎石掉下断崖后连个回音都没有。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赌一把。”
沈鸿尘心里默念着,然后大口地吸气,仿佛这是最后一次畅快的呼吸。
然后一个转身,两脚一蹬,整个人直挺挺地跳下断崖。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是沈鸿尘跳崖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说给魔狼,还是树上那几人。
断崖边,榕树旁。
“多亏了那小子,不然这六只魔狼可没有那么容易搞定。”说话的是刀疤汉子。
“那小子我猜也就凝元境一重,但是耐力却出奇的好啊,也是费了咱们兄弟不少功夫。”说话的是圆寸头的汉子。
“管他呢,有了这些兽丹,咱们哥三就能在团里晋升一级了。”刀疤汉子兴奋地搓着两手,开始收拾地上的魔狼尸体。
圆寸汉子没有答话,也没去帮忙,而是走到了正站在断崖边的髯须汉子的身旁,说道:“大哥,是不是—”
那髯须汉子摆手,示意不要讲话。然后蹲了下来,眼睛直盯着着断崖下边,似乎要在弥漫的云雾里找出什么来。
那圆寸汉子眼里寒光一闪,突然一掌劈向了髯须汉子的天灵盖,电光火石之间让人猝不及防。
那髯须汉子也是好生了得,在惊讶和绝望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的一刻,还能反手祭出刀刃,划了圆寸汉子小腿一道口子。
圆寸汉子也是心狠,全然不管小腿的伤痛,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几息之间就让髯须汉子没了生机。
“二哥,你竟然杀了大哥?”那刀疤汉子见状赶紧从怀里掏出小刀,但因为圆寸汉子的动作实在太快,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髯须汉子的天灵盖打碎,并一脚踢下断崖。
“卢瑟,你想独吞掉这些东西?你就不怕大姐要了你的命!”刀疤汉子涨红着脸,对着圆寸汉子大喊道。
“三弟且慢,你误会了哥哥的良苦用心。”
圆寸汉子名叫卢瑟,左腿的伤让他只能半蹲着,他抬着头对刀疤汉子继续说道:“三弟,你以为安排这次任务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那个女人为了让自己的弟弟能上位,咱兄弟俩只是炮灰而已。她弟弟是人,难道咱俩兄弟就应该像蝼蚁一般?”
“不会的,大姐说了这次任务完成了,我们都可以晋升,是你自己想独吞。”刀疤汉子亮着刀子说道。
“杨真,我的好兄弟,难道你宁愿相信那个善变的女人的话,也不相信哥哥我吗?如果我想独吞,完全可以在你不在场的时候再下手,然后再把黑锅丢给你,自己置身事外不是更好?”卢瑟苦笑道。
“别在这里巧言令色,我知道你很想把我一起干掉。”杨真说道。
“难怪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被自己的兄弟误会,还不如死在其手里。”卢瑟叹着气摇着头。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杨真手里的刀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刺向卢瑟的眉心。
卢瑟盘坐着,双眼微闭,脸上大有慷慨赴义的凛然之气。
一息之间,白刺刺的刀尖已经来到了卢瑟的眉间,只差半寸,便能没入头颅里。
杨真挣扎地看着卢瑟,握刀的右手微微颤抖着。
眼前这个人就像亲大哥一样,从小一直照顾着自己。每次任务在最凶险的时刻都是他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没有一句怨言,反而经常鼓励自己,倒是那位大哥却略显得生疏了些。
想到这里,杨真握刀的手已经放下。脑海里浮出的许多画面就像树上的落叶一般,悠长而又短暂。
啊—
惨叫声来于杨真,他发现自己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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