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闭门后,沈沅槿去后院看黄蕊等人绣了会儿花,嘱咐她们酉正二刻准时放工,叫人送了熬好的紫苏饮子与她们解暑。
黄蕊早从那段不值当的情感中走出,没再想起过那负心男郎,只一心专研绣活。
沈沅槿怕她们坏了眼睛,实行上五休二制,工作日辰正二刻上工、酉正二刻放工,晌午休息一个时辰,且每月命人去买些有明目之效的菖蒲露和决明子等物送来此处。
黄蕊将她近日新刺的绣品拿来送与沈沅槿看,沈沅槿看过后赞不绝口,又道夏日已至,再过两日,也该打些夏裙的样了。
说话间到了酉正二刻,沈沅槿知辞楹也有些时候没有同她说会儿话了,索性叫她一道上了马车,送她回去。
辞楹和黄蕊说着闲话,面上笑意连连。
陆昀约莫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一连数日皆是晚归,独今日回得早了些。
沈沅槿才刚下了马车,恰逢陆昀打马归来,他自拢了缰绳,毛色油亮的青骓马便急停下来。
“二郎。”沈沅槿也在这时立住身子,笑着唤他,声线柔婉。
陆昀离镫下马,大步上前,指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迁就着她的步伐,始终与她并肩而行。
他的眉头皱得极紧,许久未发一言,沈沅槿瞧一眼后,便知他必定是有心事。
在外头不好问他,沈沅槿默声走在他身侧,等进了屋方启唇问他可有发生何事,怎一路上闷闷不乐的,话也不说了。
陆镇遇刺的事早在男人堆里传开了。故而陆昀这会子也不瞒她,压低声音道:“长平王在河中遇刺,约莫伤得不轻,梁王心中大恸,今晨在朝堂上跪请圣人彻查此事。”
第26章 他想要她
约莫伤的不轻。沈沅槿在心内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忆及时人对他父子的评价,总觉得此事隐隐透着一股古怪劲。
陆昀观她眉心微皱,只当她是为梁王府今后的处境忧心, 毕竟她嫡亲的姑母是梁王的孺人。
想毕,牵了她的手握在掌心,温声劝她道:“沅娘莫要多太过悬心,圣人素来重情义, 定会还梁王府一个公道。”
他的话音落下,沈沅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抬眸望一眼天边, 但见空中暮色浓重, 微暗的天幕上升出几颗明亮的星子来。
是夜, 沈沅槿一夜不曾睡好,陆昀察觉到她的异样,又劝她一回, 拥着她入眠。
此后数日,沈沅槿的心中便一直不大安稳,终是于六月初一这日往梁王府走了一遭。
亲口问过沈蕴姝方知, 陆渊竟已有小半月不曾来泛月居看过她和陆绥。
内心的不安愈发浓重,沈沅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陪着陆绥在庭中玩了一会儿蹴鞠, 告辞离去。
七月上,河东道又有消息传至京中,陆镇伤及腰腿,卧病在床, 怕是再难站立起来。
陆渊闻此消息,爱子心切, 顾不得禀明圣人,连夜领着几个心腹侍从奔赴河东,亲自确认过他的伤势后,快马加鞭返回长安。
明堂上,曾经精神抖擞的梁王一副不修边幅的颓然模样,眉下的一双丹凤眼里含了几分猩红,嗓音低沉地述说着陆镇卧床的凄惨情形,恳求圣人定要严惩幕后黑手。
此时此刻,陆渊仿佛不再是战功赫赫、位高权重的梁王,而只是一位疼惜孩子的耶耶。
不独大殿内的朝臣们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便是那龙椅上的陆临亦不曾见过;陆临见他这副情真意切、痛心疾首的模样,对他口中的话语至少信了六.七分。
到了这月下旬,陆镇遇刺一事尚还未有定论,营州那处却是八百里加急递了战报过来,道是契丹南下掠夺,现已攻破两座城池。
朝中除陆渊父子外,再无熟悉燕云地形地势的将才可用,偏陆渊沉浸在长子伤重的悲痛中,派谁迎击无疑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
陆临这边正为此事焦头烂额、茶饭不思,陆渊那厢却是出奇的平静,当下并不急着进宫面圣,足足等到三波官员来劝过他后,方向圣人陈情,自请前往檀州抵御契丹。
军情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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