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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之身子向前微倾,向两位老师恳切地说道:
“祁院长、赵老师,庭见秋预备七月去参加职业围棋定段赛,您二位或许能给她提供一些指导吗?”
意思是要撺掇她拜师了。
庭见秋赶忙站起身来,向祁同贤和赵良甫重重一躬身,脑袋几乎要砸到棋面上。
祁同贤望着庭见秋微笑,赵良甫沉吟片刻,斟酌道:“你是庭岘的女儿,庭岘一手教大的,棋路已经定了,偶尔和我切磋一下还说得过去,要说收徒,我没有这个本事。”
赵良甫说得很清楚,没有转圜的余地,庭见秋道声“谢谢老师”,只好又直起身乖乖坐下。
“……不过,”祁同贤笑眯眯地发话,“我们棋院也不是没有女棋手的宿舍嘛。你要准备冲段,不如和我们的小棋手一起训练,有什么摆棋摆不明白的地方,老赵也在棋院,还能看着点。”
谢砚之似舒了一口气,问:“学费是按棋院的规矩,一次付净半年?”
棋院并没有招收成人女棋手的先例,费用的确是一个问题。更何况庭见秋家境并不宽裕。
祁同贤爽快地摆摆手:“棋院宿舍也不是什么舒坦的好住处,小庭不嫌弃,来了就住着,就当我们两个老家伙补上这些年没给的压岁钱。——老赵没意见?”
赵良甫淡笑点头。
“老徐呢,肯放你的学生来我这么?”
徐潮平见庭见秋兴奋得整张脸亮堂堂地泛着红晕,说话都有些结巴,心知是让她捡着大便宜了,加上庭见秋毕业论文已经基本完成,乐呵呵地应了:
“送瘟神咯。”
庭见秋腾地又站起来,连连向院长和两位老师躬身道谢,脑子里像注满奶油,幸福得有些眩晕。她计划过,如果网棋实战训练效果有限,她就去棋院旁边租个单间,每天去旁听,找水平相当的棋手下面棋。这样做,经济负担不小,但于她而言,无非是多做一份家教、多啃两天饼的事。
如今什么都安排好了。她能每天睁眼就见着棋,下足一天棋,才在离棋最近的地方酣然入梦。
阔别围棋十三年,她不敢想自己还有这么幸运的一天。
师母见客厅里热闹,笑吟吟地端了软熟的汤圆来,庭见秋这才坐下,在桌面下,所有人的视线盲区里,很轻地碰了一下谢砚之的手。
什么也不必说,谢砚之会知道她在表达感谢。
*
翌日,庭见秋在刚一返校就得知痛失舍友的罗佩佩的哀嚎之中,拎着行李箱来到棋院。
这正好是棋院新春开课的日子。z省各地的“冲段少年”,在家过完一个春节,又回到棋院封闭式训练,全心全意准备7月的围棋“高考”——职业围棋升段赛。
庭见秋抵达棋院门口的时候,见到一月不见的杨惠子正站在棋院门口,身着职业气息浓重的黑色薄风衣,面上淡妆精致,利落的齐肩短发染成浅棕色,左右两边各挑起一撮头发扎成麻花辫,牵到脑后,扎起一个小揪揪。她面向一台架着的摄像机,录制江陵棋院“新年第一课”的新闻材料:
“……在江陵棋院全力冲刺的‘冲段少年’们,放弃了寻常的校园生活,将全部的青春投身于梦想,争夺二十个鱼跃龙门、成为职业棋手的名额。
“过去,一旦棋手在十八岁仍然没有成功定段,要面临巨大的沉没成本:既没有职业棋手的身份,也没有文化课的文凭,学棋多年的花销、心力,全部失去了意义。可以说,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
杨惠子忽地抬眼,发现不远处静静听她说话的庭见秋,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笑意,向她眨了眨眼,接着完成她的工作:
“今年职业围棋升段赛的特殊之处在于,男子组的定段年龄上限放宽至20岁,出于对女性棋手的鼓励,女子组的定段年龄上限放宽至25岁。所以,让我们期待那些心怀梦想的棋手们,杀回来吧!”
庭见秋见她热血沸腾地播完最后一句稿子,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上前,长风扬起她颊边的发丝,她淡笑着打招呼:“嗨,惠子,又见面了,我杀回来咯。”
杨惠子大笑:“你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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