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皮肉烧焦后的味道,怨风阵阵,阴气难消。
坐在上首的人脸上抹着厚重的妆粉,鲜明的惨白在脖子处正常肤色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瘆人,活像一个纸扎。
裴厌辞对这人有印象,在第一次见到棠溪追时,这人曾阻止他放出姜逸。
当时,他叫棠溪追为义父。
阉人多出身穷苦人家,没有家族庇佑,更没有后代,因衰老导致失势是必然的结果。所以阉人在得势时,都会招年轻的小内侍为自己的义子,既是为自己养老送终及早做打算,也能借机抱团,扩大自己的势力。有时,这种关系比前朝为单纯利益纠葛而形成的党派更加牢固。
霍存的小指指甲将近一寸长,此刻搔了搔自己的头皮,裴厌辞隔着他一丈开外,仿佛都能听见那种让人鸡皮疙瘩四起的摩擦声。
“裴厌辞,我记得你。”霍存随意翻了翻案上的纸页,又看向他,酸溜溜道,“你这次可算是立大功了,可以在义父面前好好长一回脸。”
今晚,扼鹭监得到京兆府的人消息,说他们得到了一件案子,不方便审理,找他们拿主意。
原来傍晚有人到安兴坊附近的县衙检举,说发现太子府下人在暗中倒卖府里的字画玉器。他们将信将疑去拿人,几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在别院中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甚,还有一人听到动静翻墙就要跑,被他们及时捉拿。
把人抓下后,那个中年人一直大呼冤枉,说自己是鼎鼎大名的方鸿春,才不是买卖赃物的商人,一查果真如此。又问及对方身份,方鸿春不疑有他,直接就说是老友的儿子——河东薛家的四房次子。
一听是世家子弟,他们的气焰霎时就灭了大半,暗骂一个好好的世家子弟,怎看到他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要跑。
可审问对方的人却发现,那人身上的过所,登记在户籍里的身份都显示,他只是太子府里的一个小小管事。
听着两方不一样的供词,还有方鸿春万分肯定的语气,那个管事明显的心虚和可疑行为,县令脑海里疑窦丛生。
他和同僚商量了半天,还是拿不清这人身份,且太子身份敏感,左右得罪不起,就又上报给了京兆府,把锅甩给了他们。
京兆府的人见牵扯太子和世家,还有扼鹭监之前抓的那群书生的恩师,自己不敢擅作主张,又连夜报给了扼鹭监。
于是便有了今晚的那一幕。
“立功不敢,都是运气好,巧合罢了。”裴厌辞平淡道。
只是世上的很多巧合,都是人为控制的,虽说不能万无一失,裴厌辞却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到最好。
比如让辛海三人去县衙检举,这几日跟踪方鸿春动静,监视太子府的人员出入。
比如他曾让辛海告知府内所有大小管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记下来,方便他了解府内所有人。
比如对于一个正常人,面对知道自己出身的熟人,是不会把自己管事的身份告知他们的。
“这件事算你走了狗屎运,”霍存皮笑肉不笑道,“眼下你落入了我的手中,还有没有这般好的运气,我就不知道了。”
“你想做甚?”裴厌辞问。
“我辛辛苦苦抓了姜逸,你几句话就让义父把人放了,这拉太子下马的功劳,本该是我的。”
“你把姜逸关了三天,也未曾让他服软栽赃太子,你又凭何认为能成功。”
“你又如何断定,他在我的酷刑下,不会在下一刻就招供。”
裴厌辞明白了,这人纯粹就是胡搅蛮缠,想要报仇,不管自己说甚,今日这顿酷刑是免不了的。
“姜逸没受完的刑,就由你来好了。”霍存磨牙道,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来人,把他吊起来。”
其实早在有人去县衙检举太子府的事情时,霍存就已经从眼线那里得知了消息,本以为是一次立功的机会,早就纠集好手下,打算直接去县衙衙署要人。
到后面他才明白过来,今日检举之人,就是裴厌辞的人。
又是裴厌辞。
身边的人将他的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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