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成。”聂舍快速说,像是生怕自己语速慢一点就会被记录在案,成为他对译使妥协的呈堂状告。
这句话的诞生经过了聂舍的深思熟虑,而说出口却不需要酝酿多久。他如同一个路过花园的人,他不喜欢花,也不迷恋花香,但如果这时有天灾人祸要降临到那花朵头上摧打它,他就想要解下大衣披护上去,不令那馥郁的美丽消逝。
--就像他不希望这个人再受伤。
兰秋年略有诧异,对方的神色凛薄,话语却恳切,揪不出什么做戏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聂舍也不失望,早有预料似的对n6做了一个“回来”的手势。
打断了聂舍将n6往回召的动作,兰秋年轻轻张开手,安抚性地顺过n6带刺的脊背:“别动。”
那些尖利割人的突刺在他的手下无比柔顺,略厚的毛发将他的指节淹没,肢端那些黑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要月土样本。”兰秋年抬起头,对聂舍说。
“好。”聂舍直接应下,头脑发昏地攥紧拳,条条青筋暴起在他的脖颈与小臂,似乎能窥见其中灼热奔流的血液。
兰秋年意识到聂舍此时应该很紧张,连带着n6庞大的身体都有点瑟缩的意味,让他抚理的动作很难发挥出用处。
“…”兰秋年眼尾一撇,他的技术很差劲吗,至于难受成这样?虽说他被押在禁塔的那段年岁没受过系统学习,但他自己读过很多相关的书,还…还实操过两次,应该不会出差错才对。
这绝对是聂舍他自己的问题。
“放松。”兰秋年指令道,听见聂舍低沉地“嗯”了声,手下的n6却没随之改变,依旧将头顶进他的怀里不肯显露出来。
兰秋年眉尖挑了挑,冷静地思考起目前状况,聂舍阳奉阴违,n6跟着捣乱…但这两者之间本就是共生的关系,搞定哪个都一样,何必非得让聂舍调整?
—就因为他智商比n6高吗?
兰秋年反倒不喜欢智商高的人,因为那通常代表不好忽悠。
“坐下。”兰秋年话音清楚道。
n6试着撒娇糊弄,但它的体型属实不适合做这种事了,兰秋年不为所动,它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怀里退出来坐下。
“闻。”兰秋年将手背悬在n6的鼻子前晃了晃。
白色的舌头舔上来。
兰秋年强行将那段舌头怼回n6的嘴里,又将手放在刚才的位置:“闻。”
这次n6听话地嗅闻。
“趴下。”兰秋年说。
n6从令如流,乖驯地趴下、榔头状的尾尖殷勤地摇起来。
兰秋年大感满意地点头:这还不好治吗?
他摸在n6的后脑上,一路捋到腰部,反复来了几次,心底似有似无地链接到n6此时的情绪—是满到将溢的欢欣。
聂舍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寄物被兰秋年训得跟狗一样,大脑前所未有地混沌。他自持的外壳有些碎了,步伐坚重地向前了一步,向来沉淡的双眼目光燎燎地锁定在兰秋年的脸上。
“你我也要摸吗?”兰秋年一惊。
回应他的是紧扣到肩膀上的双手,烫意穿破了衣服,传递到他肩部的皮肉上。
兰秋年骤然有种被猎食猛兽盯上的错觉,语气生涩:“...为什么要这样?”
对方没有回答他,随后他的手被尽量轻柔地覆住了,聂舍的五指不由分说地穿进他的指间,与他一同搭在n6的背上,带来连绵的滚热。
聂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越界了,知道这太有悖他一直以来的观念,知道兰秋年会怎么想他。
但他竟头一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甚至要竭尽全力才能勉强压下咬在对方颈间的欲.望。这种渴求让他心惊。以他的条件想获得薪塔的译使救助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他就是因为不想被碰触、不想和译使产生任何羁绊,更无法接受谁来走进他的精神领域,才会瞒着这件事迟迟不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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