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她就住在她们房间隔壁,两相挨着。
这裴氏女郎虽生于膏粱锦绣之中,却因长年给未婚夫守望门寡,如今虽才二十八岁,竟已如死灰槁木般了。
她如今年长,又一向足不出户,缺乏交际,故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好的年轻女郎,刚刚选房间的时候,其他女郎都有相熟的同住,最后竟只剩下她自己独住一间房。
唤春想着既做了邻居,便准备出于客气去跟她打个招呼,却被谢蕴雪拦下了。
谢蕴雪低声提醒她道:“长兄之前婉拒过和她的婚事,如今又钟意于你,你此刻主动去和她示好,再惹得她多心了怎是好?”
唤春摇摇头,让她在此稍候,便独自走向裴氏女郎,福身见礼道:“我姓薛,名唤春,河东人氏,和女郎原是同籍,刚巧又住在隔壁,特来拜会。”
那裴氏女见她端的柔媚有礼,又听闻她也是河东人氏,一时眼光微闪,颇有几分他乡遇故知之慨。
北方虽已大乱,可根基深厚的北方名门还是坚持留守北方,修筑坞堡来收容流民自卫,不肯南渡。裴氏也不过只有零散几房南渡,她听闻同郡的薛氏一族并没有南渡,不想竟能在此遇到同乡之人。
便也福身回礼道:“我名静女,也是河东人氏,我本以为薛氏一族无人南渡,不想女郎竟在金陵,不知可有族人在此?”
唤春摇摇头,苦笑道:“我因先父官职调动嫁到南方后,就不曾回过北方了,如今北方大乱,族人也都断了联系,闻得女郎南渡不久,便想来问讯一二。”
裴静女具实告知道:“去岁南渡前,我曾听闻薛公担任了凉州军司,已举族西迁凉州避难,只如今局势动乱,我们也跟北方的亲族断了联系,再多的情况也不了解了。”
唤春心中一凉,她原还抱有一丝侥幸,或有同族的叔伯南渡,但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薛氏族人已全部远去,恐怕此生都不得再见了。
她一时怅然若失,不由悲从中来,眼上也红了几分。
谢蕴雪走过来,安慰她道:“姐姐莫要失落,他日晋室中兴,收复北方,或可亲人再聚也未可知。”
裴静女点头附和,三人边叙话着,边一道往斋堂走去。
……
斋堂的晚膳时,女郎们互相厮认后,又一道谈笑风生,互问家事,直到天色渐黑,方各自回房休息。
明月高悬。
谢蕴雪梳洗后,准备上榻安置。
唤春还在整理东西,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后,见是裴静女过来,忙请她进来坐下,谢蕴雪也披了件衣服又坐了起来。
唤春把弄珠给她准备的点心分别拿出来摆上,又给她倒了热茶。
裴静女拿出一对嵌珠金镯,给她们一人一只道:“我渡江不久,没什么朋友,遇见你们就好似又逢知己,此行未带多余身外之物,只能以此做我们相识之礼。”
唤春和谢蕴雪对视了一眼,河东裴氏不愧是北方名门,果然出手阔绰,可毕竟相交尚浅,二人也不好意思收她如此贵重的礼物,便都不肯接受。
裴静女却摇摇头,连忙握住她们的手,道:“你们且等等,先听我说,这中间还有些缘故。”
只听她坦然道:“我听闻谢妹妹与周家郎君定了亲,当初谢郎虽婉拒过与我的亲事,其实这也不怪他,我的情况,我自己再清楚不过,我这辈子大约就这样了。这镯子原是一对,如今分给你们,他日保不准还能再做一对,总比留在我手里埋没了好。”
谢蕴雪听了这话,脸上火烧似的红,不由暗惭自己先前的小人之心,道:“姐姐莫如此说,他日定有大福气在后头呢。”
唤春反握住她的手,叹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虽是都无父母,可你原比我强些,你有兄弟、有叔伯,就算不嫁人,也总归是住在自己家里。而我是一无所有,如今守了寡,更是无依无靠,只能投奔舅舅,不改嫁的话,就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
说着说着,唤春便又想起自己孤身流落南方,六亲无靠,一时几要泪下。
谢蕴雪和裴静女也都是聪慧细心之人,自知寄人篱下的无奈辛酸,不免物伤其类,便又都来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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