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料汁画着图案,写了个福字,里面的馅儿也是硬邦邦的,但是有盐味儿,很好吃。
灾害遍地的时候, 盐是很宝贵的东西,反而是糖,在沈纵流浪时, 还能去树林里吃点花蜜、或是冒着被蛰的风险偷蜂蜜吃,所以在他这个孤儿的心目中,咸味儿的东西最好。
那时候的沈纵只有八岁, 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盐味儿了,温知寒给他随手去镇里买的糕点, 他吃得津津有味, 一点碎渣都不舍得落下。
于是从那日起, 温知寒就以为他是最喜欢吃这个,他也从不反驳。
他也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朴素的糕点了。
前世,他早早就辟谷, 后来入了魔,再后来更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随随便便的吃食,都是烤全羊、香辣花甲之类。
他很快就没了多少口腹之欲,便将这些久远的记忆都忘了。
他忘了, 可师尊都记得。
沈纵本是为了遮掩神情中的不自然,才故意低头匆忙地咬了两口,但尝到滋味时,眼眶便有些热热的。
真的是师尊。
虽然已经认出来了,也早就确认了,但每一次察觉到又一个证明眼前的温知寒就是师尊的细节时,依然会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他做过太多次师尊回到身边的美梦,也醒来过太多次了,他不想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就连成为魔尊后,都从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寝殿。
这次却是真的。
他知道……师尊这是想和他坦白身份了。
温知寒坐在一边,因为伤势还在,趁着徒弟吃糕点的功夫,拿出几个灵药服下。
没有灵气的地方,他只能靠这样的丹药来疗伤,用能补充灵力的灵药来维持经络运转。
虽然没法治本,但也聊胜于无。
沈纵将一个糕点吃得慢吞吞,细嚼慢咽,见师尊在吃药,又从自己身上也拿出了药瓶递过去。
“你也受了很多伤,留着自己用。”
沈纵摇摇头,又拿起另一个糕点开始吃。
祭品虽然是祭品,但不影响它的味道,想来是前往山崖处祭奠的人用了好东西。
他吃得细嚼慢咽,脑海里却忍不住想,糕点这么多,这么精致,这个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不希望他的师尊死去。
在他偷偷享受着独占师尊的幸福时,还有许多人在为师尊哀悼,他们这样大闹了一场,相关的不相关的人还在为一切收尾,处肆虐的魔修泛滥的禁术功法,调查一切的真相……
沈纵原本不会考虑这些,尤其是上一世被所有人唾骂冤枉时,更不会去想。
但师尊会。
温知寒看似平静淡然地坐在一边,一举一动都收敛着全身的气息,瞧不出定点浮躁焦虑之感,但身上的外衫衣袍都齐齐,发丝在醒来后便梳得一丝不苟。
他端坐着,眉眼舒展,闲下来便仔细反复擦拭那一柄柄属于道友们的佩剑——那些跟随着他们一同重下悬崖,到最后都没有放弃他们的友人之剑。
那些被沈纵吃过的糕点包装纸,也被他一一收起来叠齐,放在一边,偶尔看到一个特别的绳子打结方式,还会莞尔一笑,低声说这一看就不是买来的,是宗门中自己做的。
温知寒的八年,沈纵的一世,都仿佛在这一刻不再重要,留不下任何痕迹,他们仿佛只是坐在琼雾峰的院落树下,过着最平和普通的日常,谈论着宗门内外的道友,那些也仿佛不是什么祭奠他们的糕点,而是朋友送来的礼物。
温知寒要将这些都一一记下,欣然感谢着每一个人的善意,好在日后慢慢的返还回去。
那是随时准备离开眼前困境、早已规划好未来之人才会有的举动。
——他的双眼本就是望着苍生的,所以能瞧见每个人的好,也自然能瞧见人们的付出。
透过师尊的双眼,沈纵恍然瞧见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修者,想到了在心魔用无尽怨恨不甘占据他的内心时,在他们被困于归天崖底时,其他人也都在努力做着最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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