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娘还是天天一大早就往庙里跑。”
村长这样说。
池母勉强笑笑,眼圈却悄悄红了。
他们说话的时视线都不住往池家院子里看,两个年纪相当的女孩子拉着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说着说着便一齐笑起来。只是一个仍是少女发髻,一个却已经将头发如数挽了起来。
“……是我的错。”池父叹气。
“都是命。”村长语气严厉,片刻后缓和下来,“让杏花陪一娘去镇上散散心,别总是记挂……”
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心情好了,就能想开了。”
村长带着杏花回家去了。不过接下来几天,栗一频繁接收到来自池母的跑腿任务。
——全是送去村长家的。
“难得能去镇上见见世面,不该谢谢村长好心?”池母没好气的说道,“你可得好好照顾杏花。”
“知道了,阿娘。”
于是栗一顺理成章的一天往村长家跑好几趟。
她来的勤,最开心的还是杏花。
除了开心两个人能一起玩以外,最重要的是,她能逃避给楚无定送东西的可怕任务、让栗一帮她送进房间里。
“求你了,一娘。”杏花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栗一:。
她是无所谓啦。
反正新手村的任务就是这样,给谁跑腿又不是跑腿呢。
楚无定仍然坐在窗户边。
乌黑的长发垂落,秀丽的面容血色淡薄,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了他身上那种区别于凡间人的气质。
有时候栗一端着果子进来,放在桌子上,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给庙里的神像上供。
杏花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但神像是由石头雕刻、泥土捏就,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件受了香火的死物。当你走进房间的时候,神像是绝不会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朝你笑一笑的。
你知道他是个瞎子。
可那双黯淡的、蒙着灰色雾气的眼睛在望着你,时间久了,仍有种在被盯着看的错觉。
(老实说,那是一种阳光也无法驱散的、莫名的阴郁。)
杏花的畏惧可能也有一部分来源于此。
不过在隐晦的畏惧之外那满溢的嫌弃,应该还是觉得楚无定很麻烦。
栗一倒是心平气和。
如果你知道她曾经在某个游戏里做过串联了整个大版本、横跨六张主城地图、一环扣一环扣了一百几十环、奖励是游戏币、传送费都要自己出的纯跑腿支线任务的话,就会理解这种平静的。
(坚持清空任务确实是一种无法治愈的强迫症。)
傍晚的阳光有些昏沉,风倒是残留了些微暖意。栗一盯着楚无定在风中微微起伏的长发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人身上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森森鬼气,说不定就是因为披头散发。
她往后退了两步,预备离开。
“劳驾。”
——然后楚无定出声了。
仍然是那种听起来客客气气的口吻。
“能帮我把窗户关上吗?”他停了一下,“再给我倒杯水。”
栗一:“……”
是的,就是这样。
她这几天往这个房间里送了四次果子。一般来说,在端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楚无定就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栗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如果楚无定提前开口拒绝,她就端着东西离开,可以说基本不需要沟通。
但有个问题就是,楚无定经常会在她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让她做点无关紧要的小事。
一般来说就是倒杯水、开个窗户,关个窗户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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