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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垂悯(第2/3页)

瞟向司珹,将未说尽的当夜见闻都纳进了这一眼里,颇有点高抬贵手的意思。

可司珹抬眼,迎着这瞬间居高临下的审视,竟然微微一笑。

季瑜捏紧了指间的筷子。

“你倒是不计前嫌,”季明远哼了声,“他方才那样质问你,这会儿你却替他说起话来了。”

“谈不上帮腔,不过是些实话。”季瑜转头,朝季邈笑了笑,“兄长,用菜吧。”

这笑里带着点冰释前嫌的意思,同季瑜此前每次展露的温良别无二致。可季邈今日偏偏再感受不到被安抚、被包容的顺心,他只勉强嗯一声,下筷随意夹了菜。

司珹瞥眼间,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落雪下的白日昏浊,正堂却温暖,烛焰映着季邈侧脸,让他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透出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像被缚住翅羽的鹰。

同前世的自己,如出一辙。

司珹思忖片刻,再捻弦时加重力气,琴声忽变,隐有激扬之势。在几束意味各异的注视间,他说:“今日乃是肃远王府家宴,王爷与将军久征战,想必不喜欢太柔素的曲调。”

季明远嗤笑一声:“你这妓子,倒还算识得大体。”

“王爷守卫西北这样久,我尚在采青阁中时,也常听闻肃远军的事迹。”司珹说,“西北苍州比东北越州难守许多,王爷的功绩,大景上下均有目共睹,无人可出其右。”

他这番话将季明远哄得开心,李程双也趁机开口,说了些贴心的吉祥话,席间终于重新热络起来。季明远露出笑,连带着对季邈今日的不悦也抛弃掉,甚至亲手给长子夹了两箸菜。

众人皆饮醉,唯独季邈的眼神变了。

他咽下那菜,味同嚼蜡,再没有往日获得父亲霎那青眼的满足。这宴余下的迷醉全都黯淡无色,惟有琴声依旧,铮铮然攀越至顶点,如山雨急催,玉珠散泄。

季邈越听,心下就越是惊疑不定。

......司珹弹奏的这一曲,竟同他从前自母亲遗物中寻到的琴谱,如出一辙。

那是温秋澜自编的曲目,季明远或许已不记得,可他绝不会忘记。

***

宴散后日已西沉,天地赤红,别院冷肃。

司珹方才回房,脱掉外袍换了常服,沐浴的水才刚烧上,锐物啄窗的声音就响起。他支起窗,乌鸾便扑了进来。

“你倒是急不可耐,”司珹问,“你家主子呢?”

“我本以为,你今夜会选择闭门不见。”

司珹抬头,就见季邈直接推门而入。少年人个头高,讲这番话的时候,显出种趋于青年的冷肃,自然而然地产生着压迫。

可司珹压根儿不怕。

“我闭门不见,将军就不来了吗?”司珹撕了条生肉,喂给乌鸾,“事情一件一件问,想先问哪个?”

“你此前骗过我父亲,是因为你说自己出身衍都采青阁。”季邈坐下来,“今日席上,为什么帮我解围?”

“因为将军孤立无援呀。”司珹眨眨眼,也跟着落了座,“我是将军院里的人,怎么能狠下心来,对将军冷眼旁观?”

季邈逼近一点,说:“你好像很了解我父亲。他今日听了你的话,又赏了你的曲,这般满意。”

“投其所好罢了。”司珹迎着审视,懒洋洋道,“肃远王季明远喜恶分明,将军应当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季邈冷不丁问:“那首曲子,你是从何处习来的?”

“等着问这个,憋坏了吧。”司珹似笑非笑,他在季邈刀剜一般的目光中,竟也缓缓倾身过来,说,“将军心里,不是已经有猜测了吗?你不讲出来,叫我怎么答才好。”

两人间距离骤然被拉近,季邈甚至能感受到稍稍湿润的呼吸,司珹身上满怀秘密的吸引力,险些又成功俘获住他,蛊惑着他交出真心。

“司珹,”季邈后撤间闭了闭目,他尽量保持冷静,问,“你是宿州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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