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大炮仗,寻常人家可舍不得买,这回点了个痛快:五色烟花,滋啦滋啦地爆燃,火光把人脸全照清楚了,火焰点着了衣衫,藉着酒性烧得肆意狂欢。
是炮仗,不是炮弹,但恐慌是一样的,扑火的,咒骂的,呼痛时挨上一刀,叫嚣到一半就消了音。
这些人好杀,赵昽却不好找,屋里屋外都没有。本是最好的动手机会,都不用额外再找替罪羊。只是方才那动静闹得大,惊动了四周,有人砸门,有人吆喝。
此地不宜久留,赵家禾背上巧善,立刻上墙,改道去县衙——赵昽这个奸细,必定是躲去了新靠山那。
风中少了令人作呕的气味,巧善将蒙眼巾推上去,小心查看四周。
离天亮还要一会,县衙里人头攒动,三五成列,来回巡逻,很是戒备。
二堂最亮,动静最大。
他们在书办的接应下,走承发房的后墙去了主簿衙,绕到二堂后面,翻上后屋顶,再匍匐前行到南屋顶。
冯稷险些笑出声来:底下人都背靠二堂面朝南,只会防备南边有人闯入,他们在这些人的后方,上方,也朝南,大大方方冒头都不要紧,只要提防赵香蒲仰头张望即可。
赵家禾笑不起来——赵香蒲这个蠢货,居然在慷慨激昂唱檄。
以卵击石,如此陶醉,竟然指望恶人自省悔过。四十几岁的人,还像个痴儿,成日发梦。
底下人哄笑,有人提议拿他剥皮,挂墙上做那儆猴的鸡。吵吵嚷嚷一阵,鸭公嗓不舍得丢下这乐子,哄道:“赵老爷,你这身细皮嫩肉,玩两下就破了,你难熬,我们也不尽兴。我听说你做过官,面过圣,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要不这样,你说说那皇帝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给兄弟几个解解闷。”
这话大不敬,赵香蒲果然怒不可遏,又背了一段文章。
笑声更大,领头的人高抬了手制止,平心静气道:“赵老爷勿怪,连日赶路,他们几个闷坏了,说几句玩笑而已。先前叫你回去清点人数财物,可算清楚了?我把你请来,是有些话要说,你仔细听着,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你可以慷慨赴死,我信你有这个胆,那你妻儿呢,预备好了棺材吗?你是长子长孙,祖宗牌位不能不管吧?既然你要爱民如子,何不先爱爱家下人?他们的性命也是命。我和你说了:我们只在这里借个便利,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徒,只要你照我的意思办,绝不会伤人性命。等张大人病好了赶来接任,我们即刻就走。”
“胡说!我府里死伤二十六,难道不是你们所为?”
领头人摆摆手,叫手下稍安勿躁,和和气气说:“那会就告诉了你,那些人,与我们无关。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正是奉上头的令,为追查这些人而来。这时候把你带出来,是方才有人来报,你家西南面那院子,又有人放火。你家被恶人盯上了,必定要来寻仇,我不放心你,还是接来的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告诉你一声。你不用惊慌,已经叫人去查了,尽快给你个交代。”
赵家禾暗道:原来如此,拿钱财挑拨那些蠢货去杀人放火,先给一闷棍,威慑一番,他们再来“以德服人”,拿下赵香蒲为他们做些什么。所以马贼死了就死了,不予计较,没准一早预备了人手来“解围”,好叫赵府感恩戴德,全心信赖。只是他在公堂上揭了他们的底,那边的事又横插一脚,一切乱了套。
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赵香蒲居然听进去了,反问道:“当真?那你叫我写信给至忠和妹夫
妹夫官职不高不低,但手里有兵,这个有戏份,后面会再介绍
,不是为了……等下,你的官凭牙牌在哪?没有亲眼验过,我还是不信!”
领头人大笑,抬手招呼人去取,当真奉上了文书牙牌,就连官印都抱了来,大大方方交给他看。
告身
身份证明
上有姓名籍贯年龄,还有身长容貌。赵香蒲拿着它,边念,边上前核对。
这一丝不苟的书呆子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通笑。
“尤大人,这里看不细致,还请移步灯下。”
尤大人点头,大度地跟着他往手抓火把的亲信那儿走,见他步步谨慎,暗笑:这人呐,再尊贵,一落到自己手里,不也是副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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