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叶灿已从空间里取出古琴，他手指一拨，只听得铮铮两声极为刺耳的脆响，可黄药师箫声仍在继续，连一秒都没有停歇。

叶灿只得急运内力，九阳神功全力运转，浑身不断冒出热气，双手拨弦，弹奏的正是那首笑傲江湖曲。

其实到了他两这个境界，弹奏的什么曲子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扰乱对方。

不过碧海潮生曲曲调婉转，情意绵绵，而笑傲江湖曲大气磅礴，荡气回肠，这时用来相抗，那是再合适不过。

黄药师本没多当回事，只当是来了个稍有些本领的后辈子弟，正打算让叶灿好好吃点苦头。

不成想琴音一出，他立刻感觉到来人内力深厚，绝不在他之下，立刻站直起身，脚下踏着八卦方位，缓缓运功相抗。

一时间琴音激越，箫声婉转，一柔一刚，相互激荡，只是黄老邪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这乐声相争，和比斗一样，讲究的是一守一攻，互相试探彼此实力后，再使出全力分个高低。

这后生小子竟是一上来就全面压制，这时别说迷惑周伯通，他这首碧海潮生曲都差点都被打断。

黄药师顿时动了真火，内力他稍微差点，但乐艺水平叶灿可就差得远了，只见黄药师左手四指在音孔上轮扫如飞，指甲盖与玉箫相撞发出细碎的叮声。

一时间有两重碧海潮生曲响起，层层相叠，叶灿不语，只是一味运足内力，任凭耳边再如何嘈杂，仍固守本心。

过不多时，两人奏乐声越来越急，已经是到了短兵相接，白刃相搏的关键时刻，地上尘土飞扬，五十步外的浪头不断应声炸开。

这琴音箫声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虎啸，时而如狂风微雨，有若晴天霹雳，有若清泉流响，极尽千变万化之致。箫声清亮，琴音醇厚，斗得难解难分。

片刻后，两人最后一个长音拖了足足半盏茶时间，方才停歇。只见黄药师腮帮子微陷，脖颈青筋暴起，手指微微颤抖，嘴上却毫不吝惜赞道:“好小子！好曲子！好内力！”

叶灿却是仍未停歇，继续弹奏起他来桃花岛之前兑换的另一首曲子，雨霖铃。

黄药师吹奏完毕，看到叶灿是单手拨弦后，身子便是一震，再看到叶灿另一只手，原来是在用内力封闭李莫愁听觉，身子又是一震。

等到这首雨霖铃响起，黄药师高大的身形不由得颤了下，这雨霖铃原是他亡妻冯蘅最爱的一首曲子。

黄药师前半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九阴真经，成为天下第一，妻子冯蘅聪明绝顶，过目不忘，两人合力从周伯通那里骗取了九阴真经下半部。

谁知道后来造化弄人，他弟子陈玄风和梅超风偷走九阴真经，当时怀孕的冯蘅见夫君暴怒，心中担忧，想强行默写九阴真经，但时间太久，大部分都已忘却，勉强写出七八千字，也不连贯，最终耗尽心血，油尽灯枯，生下黄蓉后就香消玉殒。

黄药师从此形单影只，此事全因九阴真经而起，他最大的心愿也成了拿到九阴真经，在冯蘅墓前烧掉，祭她在天之灵，然后二次论剑结束，他坐着自己打造的花船为冯蘅殉情。

这首雨霖铃就是冯蘅经常安抚黄药师时所弹的曲子，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再听起时黄药师竟有些恍惚。

过了许久，曲歇，黄药师久久未动，他本来想问叶灿来自哪里，师承何处，有何目的，让他离开。

可到了此时，他只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是你妻子？”

叶灿毫不犹豫答道:“是。”

黄药师这才看到李莫愁摸着肚子，语气顿时急促了几分，忙问道:“她有身孕？可还好？”

李莫愁轻轻躬身道:“多谢前辈挂怀，没什么事。”

这雨霖铃，孕妇，叶灿护住妻子的情景，可谓触动到了黄药师心底处，他仿佛看到当初新婚燕尔的自己和冯蘅，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庆幸和痛楚，轻声道:“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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