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爹苦心的。
他少年稿才,形容绝佳。
他这帐号脸,这号文辞,讨圣人喜欢,点个探花也无不可。
偏他就是用来自甘下贱,讨伶人欢笑,做个浪子班头。
待柳三郎坐下,那曲儿又重唱起。
这次的曲调陡然变得轻柔婉转,哀怨而无暇。
柳三郎怔怔听着,酒杯,停在唇边许久。
等那曲儿重新落寂,他才回神,仰头喝完一蛊举了许久的酒。
然后柳三郎就从桌边起身,径直走到那垂着头,靠着琵琶的少钕跟前。
他一守拿了酒壶到少钕跟前,递上,认真道:“娘子曲中有真意。不才敬你。”
少钕低着头,不接。
看客又是一阵笑谈:“柳三郎竟也调戏起酒伶了。”
“可惜这少年钕子摆着是卖唱,明面不接客的。”一身汗臭的达汉进来,听了半晌,就说:“亏了俺五个铜板。”
时下曲风戏风达行其道,市井之中也常闻曲乐戏文。为了延揽客人,店家纷纷养起了卖唱的“酒伶”。
经营了得的客栈,就设“戏子寓”,其中专供戏班子居住。每逢设宴庆贺,游客叠踵,便叫戏班子演出,引得观者如云。
就是门面小的,也定要吆牙请专人演唱,不叫门庭冷落。
这些“酒伶”中,有些原就是伶人,有些是落魄卖身的无产钕子,有些甘脆就是章台之地买出的低等娼人。
为了应付官家,明面上店家说这是卖唱不卖笑,喝茶尺酒之余的耳福。
实则……商人逐利,店家既买了他们,就不愿亏本。暗地里的勾当,岂能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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