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苏聿命他在宫中暗查画像上的女子,但底下人不知是如何办事的,此事暗中传着传着,就成了“今上梦着个貌美女子,暗地里叫人照着画像找样貌相仿的”。再传着传着,又成了“今上要立后选妃”了。朝中大臣早已对苏聿虚设后宫颇有微词,听得这风声,奏疏如雪片一般飞往明徵殿。
苏聿虽头疼,但也知有人的地方就有口舌,何况是宫中,只能说他不涉后宫已久,导致宫人规矩松散,怪也全怪不到梁全礼头上。
“行了,起来罢,该怎么罚,自己去领。”
梁全礼忙不迭地下去挨板子,后坚强地回来伺候笔墨。苏聿睇他一眼,低头继续看这一叠催他成家的雪片。
柳相行至殿外的汉白玉阶时,正巧遇着梁全礼一瘸一拐地端着一叠批好的奏疏出来。他见是柳相,急着问安,险些翻了手上的奏疏。柳相赶紧止住他动作,自进了内里。
夏始春余,四面槛窗隔扇皆洞开,廊下金丝穿起的竹帘略略半卷,光影细碎。风卷起花叶簌簌落了一地,荡起很淡的香气,拂起自窗上垂挂下的薄薄碧色绡纱,直吹入清凉殿中。柳相穿过帐幕,就见年轻的君王穿着墨青暗纹的燕居常服,正立在花几边打量一小缸已盛开的睡莲。
老丞相每每见着苏聿便欣慰又怅然,恭敬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老师请起。”
苏聿亲自扶了柳相起身,赐座。柳相又端端正正地行礼谢恩,这才坐下了。
“举期将近,岁科主试官、监试官的名簿,孤已经瞧过了,便照老师所奏安排罢。不过太史令奏称,今夏秋二季恐多雨水。提防农田水浸成涝之余,为免意外,各处官道也需先行修整。”
苏聿自案上抽出一道奏疏:“孤已将此事交给李逢良了,老师且帮孤一并看着些,相关诸事可直接与他商谈,议毕再上道奏疏即可。”
“臣遵旨。”
柳相踌躇片刻,终是问出了口:“陛下,让晁绩担任丰郡一地的监试官,可会有些不妥?”
苏聿淡笑:“既然晁老将军都特意来求,说晁绩身为议郎给事中仍缺历练,孤做个顺水人情,让晁绩到丰郡走一遭,亦无有不可。况且有孙成复在,他为人刚正,最重学风,老师不必多虑。”
柳相闻言,只得含糊笑着打圆场道:“晁将军当年镇守西境时,晁老夫人劝他将儿子们一并接去身边,他却全然不管。没想到如今上了年纪,反倒愈来愈操心子孙辈的事了。”
“正如老师所言。”苏聿笑着,点了点书案边的奏疏,“子孙前程也好,儿女婚事也好,他老人家现在都事必躬亲了。”
朝中近来盯着苏聿的后宫一事,柳相并非不知,犹疑着问:“晁将军是荐了……”
“他的侄孙女,晁统的女儿。说是——”苏聿展开晁光宇的奏疏扫了眼,“刚到及笄之年,守礼贞静,端重温恭。”
柳相回忆了一会儿:“晁统的女儿,臣几年前在晁将军的寿宴上见过一面,确实是位亭亭玉立的闺秀。”
寿宴上的男宾女宾不同席,能让柳相见到,即晁家有意要与柳家结亲。然柳文允却娶了太学温博士的女儿……
苏聿心中有了底,将奏疏搁到一旁,状若无奈:“不知各家是如何能忽然冒出这样多待字闺中的女子……若真到了婚龄也就罢了,结果连御史中丞都荐了自家小女。孤记得,他的孙女不过总角。”
柳相乐呵呵的:“陛下文韬武略兼备,又一表人才。若是老臣家中有女,定也是要厚着脸皮递表进宫的。”
“老师也觉得,孤应该选秀纳妃了么?”苏聿忽问。
“……选秀一事,自该以陛下的心思为首。但臣以为,”柳相语重心长道,“去岁陛下践祚,百废待兴,彼时若还要操心后宫,倘使新后无法担起国母之责,确然只会给陛下徒增烦恼。不过,如今海晏河清,山川安泰,不说其他,陛下身边也是时候添位知冷知热的人了。只是——”
柳相斟酌了片刻。
“老臣斗胆,虽说权衡利弊之下选的后妃,能为前朝有所助力,但眼下群臣所提人选,恐多有自个儿的计较,且如今也无需陛下牺牲至此。老臣仍望陛下日后择的,是真心欢喜之人,勿要——勿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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