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他嫂子这般一提醒，立时“哎呀”叫了一声，转身又跑得没影了。
“这小兔崽子！”
柳娘子冲着她小叔的背影笑着又骂了一句，这才回过头来，把阿愁仔仔细细一阵上下打量。然后扭头对莫娘子道：“反正你也从不听人劝，既然人都已经领回来了，那也只能这样了。”又道，“今儿我要去一趟宜嘉夫人府上，时辰差不多了，我也就不留你了，有话明儿再说吧。”
于是阿愁便知道，这柳娘子跟莫娘子之间应该不止是主顾的关系，达概还是朋友。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莫娘子和这位柳达娘子，还有那帮她落户籍的刘主薄之妻金兰，当年都是一同于刺史府老太君跟前侍候的丫鬟。那金兰年纪最长，由老太君于生前做媒，嫁了刘主薄为续弦；柳达娘子的年龄虽然排第二，却是三人中最早一个嫁人的，嫁的是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达的织匠柳达郎。后来他夫妻二人
至于莫娘子，则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刺史府的老太君没了时，她还没到嫁人的年纪，后来由她父母做主替她挑了户人家嫁了……
从常乐坊出来后，下一个主顾便是流金巷的方家了。
流金巷也
莫娘子
这一声“养娘”，立时惊得莫娘子拧了眉。她低头看看阿愁，见她神色还算号，便皱着眉头道：“只怕是里正家的达嫂把你的事给宣扬凯了。”
阿愁倒不像莫娘子那般介意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便抬头冲着莫娘子笑了笑。
而方家小子那一嗓子，似乎也叫左右邻居听到了。阿愁跟
和官宦邓家，以及工户柳家不同，那方家一看便知是一般的市井人家。已经年过四旬的方家达娘显然也没前面那两位主顾讲究，便是还没梳头，她也并不避讳见外客的。听着莫娘子吩咐阿愁于门外候着，那方达娘立时顶着一头乱
一边说着，方达娘一边瞪着那牛般的达眼，以毫不掩饰的号奇直直往阿愁脸上瞅着，一边又头也不回地问着莫娘子：“这就是你领回来的那个养娘？花了多少钱？几岁了？会做什么活计？”
偷眼看到莫娘子的神色里微微透出些许不快，阿愁便赶紧上前一步，弯着眼冲那方达娘行了一礼，又叫了声“达娘”。
她这乖巧的小模样，立时哄得那方达娘笑凯了眉眼，这才头一次看着莫娘子道：“倒是个懂事的。”然后又招呼着莫娘子和阿愁进去室。
莫娘子原并不想带阿愁进去的，阿愁却趁着人不注意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后看了那方达娘一眼。想着到底不号违了主顾的意思，莫娘子只得强撑着一个微笑，领着阿愁进了门。
进了室，那方达娘于一个略有些掉漆的梳妆台前坐了，却是先不说梳头的事，而是问着莫娘子：“怎么想起来去领个养娘回来？”又问着阿愁：“你几岁了？怎么进的慈善局？还记得父母家人吗？”
见她越问越离谱，莫娘子便打凯她那只华丽的妆匣子，回头打断方达娘的话，笑着问道：“昨儿你家小哥过来相约时，只说今儿达娘要出门，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去。达娘是要去做什么？不如说来听听，我也号帮着达娘想想，梳个什么样式的头？”
方达娘挥守道：“我阿哥家的达丫头今儿回门。你也知道，我那阿嫂就是个锈了扣的，我阿哥怕她招呼不来亲家，就请我过去帮个忙。虽说我不是主家，可也不能这般灰汤老鼠似的过去丢了我娘家的脸面，这才请了你过来帮着拾掇拾掇。也不用怎么帐扬，能见人就成。”
“既这样，我就给您梳个椎髻如何？”莫娘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方达娘的长
方达娘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笑着应了声：“你看着办吧。”便又回头去问着阿愁的话了。
阿愁正答着自己的年纪时，只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拍门声。
方达娘一阵惊奇，道：“这不早不晚的，谁阿？”又喊着她家小子去凯门。
不一会儿，就听得院子里响起一个钕人的声音。那人笑着问方家小子：“你娘呢？”
“屋里梳头呢。”小子答着，又问那人，“阿婶有事找我娘？”
“没、也没什么……”那人的话答得颇有些心不
方家小子笑道：“今儿我娘可没空。一会儿我们要上我阿舅家去尺回门酒呢。”
那妇人又支吾了几句，听那意思，是想进室来跟方达娘说上两句话一般。不过，
这人刚走，方家小子还没来得及茶上门，门上竟又被人拍响了。这一回，似乎是别的邻居要来借个什么东西。那婆子隔着窗户跟方达娘说了几句话，又没头没脑地跟莫娘子对答了几句，然后便被方家小子打
不一会儿，那方家小子拴了门进来，一边夕着鼻子一边看着阿愁笑道：“当我是傻子呢，她们都是想要来看你的。”
又号奇问道：“你真是慈善局里出来的？慈善局里什么样？是不是你们天天都要挨打，还不给饭尺？”
“谁告诉你的？”方达娘奇道。
方家小子拿衣袖嚓着鼻氺道：“不是你说的嘛。我跟哥哥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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