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切。苏伟知道这块苞米地,他告诉二叔苏华,贾三涛有支枪,一定要当心。二叔苏华哪里还能听进去,优雅的举止已经不再优雅。苏伟奔到后方,他要断了贾三涛的后路,二叔苏华在前。二叔心情激动,他挥着木棒在不断敲打着苞米秸秆,粗壮的苞米在坚硬的木棒的碰撞下发出“砰砰砰”“砰砰砰”的声响。
很显然婶子先听到了声响,随后贾三涛也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是二叔苏华的声音,婶子断定,她的面色顿时苍白凄凉。贾三涛赶忙抓住衣服往身上套,二叔苏华果然先寻到了这里。他大骂一声,狗男女!然后就挥动木棒一顿乱打,打得女人嗷嗷乱叫。苏伟寻着声音,也是挥着铁锨左右乱砍,他有些着急,因为贾三涛手中有枪。二叔苏华挥着木棒打向贾三涛,婶子早已拽住了二叔的裤脚,贾三涛掏出手枪指着苏华,也正在这时,苏伟赶到,一把铁锨抡得正圆,也正是这力气够大,可是铁锨在空中被高大的苞米拦住了力道,落下时又偏了方向,贾三涛的手枪开了火,没有打中苏华,打在苏华身旁的饱满累累的苞米上,“哗啦”一声碎成一片。贾三涛看到形势不妙,逃为上策,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就向苞米地外跑去。苏伟这才意识到婶子还没有穿好衣服,他赶忙跑出苞米地去追赶贾三涛,谁知这贾三涛逃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一眨眼消失在远处的沟沟草草中了。
二叔苏华扔下木棒仰天大哭,苞米地外的苏伟直恨得牙齿嘎嘣响,他想有一天,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贾三涛,无论他是谁的儿子,即便是天王老子的儿子都不行。
18
一世界都是秋天的香色。苏家楼的田埂沟壑、东山、西岭、房屋、树梢甚至草尖都沾染了玉蜀黍的甜味,黏稠得推搡不掉。无处不挂的秋黄,成滴儿欲坠欲落,闪着玛瑙样的光泽,把整个村庄都给照亮了。
旺收呢。这样的年景,先是半年的干旱,原本旺收的麦苗不到今年谷雨都寿终正寝,求地,求天,求法师,求老槐树,有了雨,这充足甘霖将苏家楼乃至鲁镇镇内镇外百姓淋透了,五脏六腑,成百上千血管通畅无阻,上万成亿个细胞无不酣畅淋漓。随后,该雨的是雨,该日的是日,补种的玉蜀黍穗人腿似的,秆儿都被压得驼了,一些还骨折,卧伏在了地上撑着生长。平地川地,山地梁地,坡地洼地都金色得山山海海哩。
无边无际的玉蜀黍地里,绿秆枯叶绷着,人钻进去如入了海洋。童娘已经领着苏童、苏金花、苏峰在这田埂沟壑里收了三天,运了三天,田埂才收获了三成有一。人是累了,也被香色弄得烦了。苏童不敢说,金花嘴上可不饶了。
“娘,爹真是的,又不知道哪里疯圈去了,回家不给他饭吃。”
田头已经码起了一条堤似的玉蜀黍棒子。天高远得很。云淡远得很。玉蜀黍那紫色缨丝脆碎成粉末腾起来,在梁道的日光下荡来荡去。童娘循着唤声回过身去,见田间里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在忙碌着,又眺望着远处的官道,有商队而过,她叹了一口气道,“指望不上哩。”
“还是二哥做得对,要是我……”
“不要瞎说,玉蜀黍是玉皇大帝的口粮,秋的香气是能传到天上的,他会率领天上的大大小小神仙下凡,想咱苏家楼,这日头,这收成,说不定,玉皇大帝他老人家躲在哪家旺收的地头享用呢,听到你这混账话,将你带到天上交给二郎神,到时谁也救不了你,小妮子,要有个姑娘样。”
听到这话,苏金花伸长了舌头给娘做了一个鬼脸,还想说些娇嗔的话,被苏童阻止了。苏童擦拭汗水也远望着官道款款而行的商队,然后回望着近处的东山,他哀叹一声,也似有责怪爹的味道。
“土匪来了!土匪来了!”不知道何时何人嚷了一句,地里、山梁、田埂、沟壑忙碌的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从玉秆里探出头来。
苏童看到官道通往苏家楼的小道上驶来一队人马,为首者正是君山的“活阎罗”,旁边相陪者是孙有才。苏童看罢,紧锁眉宇,低首思忖。他这突然的变故立刻引起娘的怀疑,娘问他们是什么人?苏童说是孙有才。娘问孙有才旁边那个?苏童说是君山的“活阎罗”。娘打了一个惊颤,金花吓得大哭,她这一哭,惊动了周边村民,他们询问缘由。娘连说没事的没事的。孙有才与“活阎罗”谈笑风生,他们都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站定,自从大旱那年剥了老槐树的皮之后,似乎老槐树就彻底死了。有人说是气死的,也有人说老槐树的精气也被苏家楼的村民吃了,还有人说老槐树是为了拯救苏家楼的村民而死的。总之,几个月下来,她都是无声无息的,既没有泛青,泛绿,也没有长出枝叶,有的只是无边的黑痕黑迹了。
还是老族长出面了,他的眼皮跳个不停,今日一早一上地就觉不对,他问老婆子,老婆子说你是欠揍了。老族长不再言声。过了午时,竟然应验了,他狠命地瞪了老婆子一眼,骂道,“你这张臭嘴!”老婆子听说是“活阎罗”早吓得不敢探出头来。老族长走了过来,老远脸上堆满了笑,可是那痉挛的腮帮子抖动着,一上一下,此起彼伏。
“原来是孙老板……”老族长不知道如何说辞,抬头瞥着孙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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