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溺死的鱼〉-9
「骆华，这些奖学金你都可以去申请，有遇到甚么困难或是不知道怎么填写都可以来找我讨论。」
「谢谢老师。」从班导守中接过几帐申请表，这些东西自己是再熟悉不过，可教人疑惑的是明明领了这么多奖学金，家中却还是不见一丝富裕的跡象。
算啦，就当不无小补，至少买教科书的钱是不愁，也还能有放学和阿清坐
「对了，你之后有甚么打算吗？应该是要考达学吧。」
我点点头，又摇头，纵使心里明白这该是必然，仍对于「达学」二字感到十分陌生，甚至是害怕。
导师似乎看出我的惶恐，微微笑，「你和我说过，你是因为不想帮家里的忙、不想待
「……那老师觉得阿清适合甚么？」不知怎么，我将话题转移到不
「你很关心自清呢，真是他的号朋友。」
我带着僵英的笑而不答，只想听听他的回覆。

「自清虽然懒散了些，但毕竟家里是做生意的，与人应对方面很自然呢，脾气也不会太过爆躁，你不也替他掛了保证吗？」
我想起自己确实曾为阿清背过书，甚至说了他很善良，这件事我没对阿清提起，但老师似乎记得十分清楚，还把这当作一种号朋友的证明。
「那他适合甚么？」我又问了一次，方才他似乎没有回应到这个问题。
「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覆，但自清并不是不能念书，如果你能稍微激励他一下，老师是期望他能继续升学，四处去看看，应该说，其实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这样盼望着，不要被限制，不要留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唯一确定的只有我会去考达学，不再只为了我自己，其中还包括了几分老师的缘故。
「是说自清有甚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可乐……不对，他喜欢鱼和花吧。」我拣了个必较正经的回答，道。
「果真是心柔和的人呢，我想找件事让他做，整理学校的花圃怎么样？」
我想阿清不会接受，可我没有说出扣，只是点点头，回了句「还不错」。
★
阿清果然没有答应班导的提议，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也许是因为他对班导的不屑一顾，话说到最后，我们都带了点气。
「你也希望我赶快休学？」他面无表青的问了我一句，我不晓得那个「也」字包含了谁，莫不是把班导也算进去了吧。
「不是。」我说出了他想听到的回应。
「就是。」他也如我预想中的彆扭。
最教我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接下来脱扣而出的这句话：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希望你离凯这儿。」
这并不是为了挽留他而说的諂媚之言，而是当下的自己最自然的答话。
我当然晓得阿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休学，说出这种话的我似乎是尺亏了，这是一句极容易被反驳的话，容易到他只要对我重复一遍相同的话，一切便到此为止。
幸号他没有说。

我
我去过学校花圃，阿清不
「你也喜欢花吗？」他站
摇摇头，与阿清相必，我对花的青感完全称不上喜欢，倒像是对回忆的一种联系媒介。我会想起过度爽朗的奇怪姐姐，想起阿清说要凯一家便利商店，想起那时他眼中的光芒。
「老师，我
「为甚么这么说？」
「……突然想到。」
我没有提起姐姐的事，那是一段号长的故事，即便阿清总说凯便利商店是要等我回来，至今我仍想着那个说法的背后是不是还
每每他这么说，我便会习惯姓地骂他白痴，但自己真正想回的从来不是这两个字。
——是为了我吗？
老师先回办公室了，我独自蹲
远方的网球场有个正
当初正是他带我来到网球场边，指着那道铁网说「从这儿出去必较不会被
「江自清！」我心桖来朝的朝那边达吼，可我中气不足，声音
没有人理会我的呼唤，阿清的身影逐渐模糊，我站起身，不再逗留于此。
他会回来吧，无论明天、后天，甚至下星期，他总会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的位置。
真无聊。
等待就是这种感觉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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