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深站直了,迈步了,朝她走来。赵西音直楞楞地盯着他,恍若失神。直到那股熟悉的男士淡香偷袭肺腑,她才大梦初醒一般,往边上走开了。
周启深望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还是抗拒他的。
赵西音一来,这处房子多了几分烟火气。中午,周启深待
司机职地给他汇报,接到了人,半小时后送到。
周启深
周伯宁到时,是赵西音下楼接的人,把人领上来后,或者说是这父子俩见上面后,气氛就剑拔弩张起来。周伯宁常年酗酒,眼睛血红血红的,老了,眼角的褶子尤其多。但周伯宁身材高大,乍一看还是很能震人。
其实他与赵文春年龄相当,但生活习惯的差异,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赵文春温良恭俭,气质儒雅。周伯宁更显阴郁一些。
周伯宁不换鞋,踩得红木地板泥渍斑斑,周启深
周伯宁始终未说话,赵西音刚想着,这茬就这么过去时。他忽然快步走过去,横眉瞪眼,指着周启深骂:“你刚才什么眼神看我!我是你老子!脏了你的地儿还是怎么的!”
赵西音下意识的伸手拦人,但力气敌不过,周伯宁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推了一把赵西音。赵西音脚步踉跄几下,稳住了。
周启深眼神冷下来,极力克制着,“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把这房子拆了都行,但你别给我搁这儿
“我没事,真没事儿。”赵西音把周启深往厨房里推,急急低声:“你进去,别说话了。”
周启深听她的话,阴着脸,息事宁人。
周伯宁却分外敏感,“你拿什么眼神看我?啊?我打你电话你不接,要来北京治病你不让,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你别想甩开我,嫌老子丢人,丢人也是你周启深的老子!”
周启深置若罔闻,低着头,肩胛骨与脖颈线条稍有起伏,一刀一刀的,切着手中的姜块。
“我听人说了,你是不是四处找你那妈?呵,这个贱货有什么好找的?嫌贫爱富,受不得穷苦。我看她死了最好。她要真惦记你这个儿子,当初怎么不带你一起走啊?”周伯宁言语歹毒,“就是个下贱胚子,臭婊|子。”
赵西音听得心都凉了,她知道,周启深一直没放弃找生母,这算是他多年的执愿。没有什么比抹杀一个人的努力更心寒的了。
赵西音听不下去,下意识地为周启深说话:“妈妈再不堪,那也是他的妈妈。就像您,您总觉得周哥儿不管你,但说句公道话,他这些年,对您有过亏待吗?”
周伯宁怒得一手抡过去,“爷们儿说话,有你什么事!”
力气大,是真大,赵西音没站稳,磕着门沿往后倒。周启深眼明手快,往前一站,用胸膛将人抵住。等她站稳了,也不说话,慢慢把人拨到一边。
周启深的一切情绪都被稀释,他转过身,回过头,又拿起了案板上的刀。
等赵西音意识到的时候,晚了。
周启深握着刀柄,目光凶戾,竟是照着周伯宁砍去的!
眼神冰冰冷冷,起的是明明白白的杀心。
手起刀落之前,赵西音一声尖叫,“周哥!!”然后不顾一切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死死把人往后拖,她声嘶力竭地劝喊:“他是你爸爸,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周伯宁吓软了腿,“兔崽子,你个兔崽子,你要杀我,你个天打雷劈的畜生。”
赵西音大吼:“走啊!你走啊!”
周伯宁宛若呆滞,边退边骂,直到响起关门声。
赵西音抱着周启深始终没撒手,十指紧扣,脸贴着男人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周启深的肌肉一分一分松懈,骁勇褪去,只剩脆弱。他顺着往下滑,跟失了全部力气一般,最后蹲
赵西音温言软语,一遍遍地低吟重复:“乖,周启深你乖。”
周启深的侧脸贴
周启深眼底干得没有一丝水纹,他觉得自己被掏空了,灵魂如肉泥,早已丧失重塑的能力。他嗓子干哑,一开口全是心碎的声音,他喊:“小西。”
赵西音低下头,柔软的唇若有若无地碰触到他的头
周启深稳了几分钟,情绪恢复了些。他一身疲惫,拿着手机走进卧室。听声音,应该是
红木桌下方的抽屉拉开一手宽的缝,赵西音目光滑过,半秒后,又滑了回去。她犹豫了下,还是弯下腰,稍稍把抽屉拉开些。
里面躺着一个小纸袋,分装药物用的,纸袋上印着一小行字――
心理咨询室。
林依,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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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深和孟惟悉之间本就没有常来常往的必要理由。只是这个圈子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 山高水长的, 点头之交的表面和平那也得考虑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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