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音视线落到他掌心,眼睫轻轻动了动。
她没主动,但孟惟悉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温热,不轻不重地包裹住她的手背,没有灼热感,也没有压抑的渴求。他整个人都是平和从容的。赵西音跟
她心里怅然,原来时光,真的是一眨眼的事。
孟惟悉牵着赵西音的手,表情无异,很坦然地接受几米远周启深的注目。
周启深不言,他亦无声。
每走一步,就离松手近一秒。
孟惟悉想到自己二十三岁那一年,第一次看见赵西音,她吃着鱼丸毫无形象,像个穿花裙子的小猫咪,特别礼貌地问他,“你也是北舞的学生吗”
孟惟悉当时就乐了,摸摸自己的脸,挺得意地想,“我长得真显年轻。”
那是他们故事的最开始,像雨后初晴的虹,光芒淡淡,却后劲无穷。
如今,爱已涣散,恨也模糊,唯一遗憾的,大概是自己的年少负气与不懂事。如果,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努力一点点,此刻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孟惟悉自顾自地笑了,哪有这么多也许和假如。
前半生的风景,于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孟惟悉松开赵西音的手,风轻云淡地对她说“去吧。”
然后他没再看,转身就往电梯走。进去时,他都是背对的,不肯再回头。
周末,赵西音和周启深一块儿回家吃饭。
赵文春做了红烧肉,炖了汤,还学着上网,做了一道水果沙拉。别说,真有模有样的,赵西音一眼就认出来了,“赵老师,您还知道网红菜呢”
周启深瞅了眼,点评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赵西音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齐声“不是厨子的裁缝不是好老师。”
赵文春身为中文系教授,完全不接这个梗,而是十分严肃认真地指出这句话的语法逻辑错误。赵西音躲
周启深的左手绕到后头,
赵西音呜呜地向赵老师告状,“老师周启深捏我”
赵文春举着锅铲空中挥舞,“周启深你给我坐下,别对我闺女动手动脚”
周老板那叫一个郁闷啊,扭头瞪了眼赵西音,却换得她得意洋洋地比了个耶。
开饭,赵西音的胃口不大,跟怀孕前的食量差不多。跳舞的关系,她这些年饮食自律仿佛也成了习惯。不挑食,也有分寸。七八分饱便放下筷子不再贪食。
好
赵老师喝完汤,忽然说“你听说了吗”
赵西音“嗯”
“你妈妈那边儿出了点事。”
“怎么了”赵西音皱了皱眉,“她又找您麻烦了”
“没。”赵文春放下汤碗,平静说“她离婚了。”
丁雅荷与第二任丈夫倪兴卓离婚了。
就
倪家往上几代追溯,是真正意义上的书香世家。风清气正,家风严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丑事。子不教,父之过。倪兴卓深知,这与丁雅荷素日的娇惯宠溺脱不开干系。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全是自讨苦吃了。
倪家亲戚众多,矛头都对准了丁雅荷。丁雅荷孤立无援,又有错
这婚离得干干脆脆,倪兴卓看似温文尔雅,可抽刀断水时,没有半点含糊。丁雅荷人已中年,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大概也永远想不到,当年对赵文春绝情绝义竟会重演,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了她自己。
赵西音原本已经吃好,听到这个消息后,又拿起筷子,有下没下地挑着碗里的青菜。赵文春怕她忧思,心想坏了坏了,真不该提的。刚想解释两句,赵西音忽然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爸,您不会是想和她复婚吧”
赵文春愣住,“啊”
赵西音担心道“隔壁楼栋的王阿姨昨天还找您一块儿跳广场舞呢,您今年五十五啦,不能这么渣哦。”然后一声叹气,“怎么回事呀,赵家人都喜欢搞复婚这一套。”
一旁吃得好好的周启深莫名其妙,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赵文春被冤枉,一着急,反而什么都说不出了,表情极其魔幻。
正僵着,有人敲门。周启深起身去开,隔壁王奶奶神神的嗓门儿很清脆,“赵老师,您今晚还去跳广场舞吗”
赵西音噗嗤一声笑了,朝老爸眨眨眼,“您不去了吧”
赵文春急吼吼地喊“去我去我去去去”
晚上回梵悦,周启深把车开得四平八稳,手指随着电台情歌敲着方向盘,兴致颇高地跟着哼。歌词很直接,唱的是“你的一个眼神,我就想要上天堂。”
副歌正好是这一句,周启深唱这句时,调子咬得最准。
赵西音听笑了,红灯时,伸过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侧脸,眉眼弯弯道“我没让你去天堂,别乱想。留
周启深觉得耳熟,“诶这也是首歌吧”
赵西音瞪大眼睛,“天,你竟然还要问这叫当”
“当什么”
“就是当啊。”
“我知道,我是问你要当什么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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