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
祝缨道“阮大将军已经对我说过了。”她伸出手指
段婴张开了胳膊,祝缨对小陶使了个眼色,小陶把衣服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几个狱卒往外抬用过的浴桶,林赞看着段婴的姿势就知道这是要人伺候着穿衣。祝缨好像不知道这事,小陶是知道的,他看了一眼祝缨。
祝缨看看段婴又看看小陶,点了点头。
小陶理起衣服,一件一件给段婴穿上,祝缨慢慢地说“你一代才子,为官十数载,朝廷的律法规矩,都是懂的。孩子死了,你知道奶了,这可不行。”
段婴道“我有本奏上,早递到政事堂了。”
“什么时候”
“前天。”
“前天什么时候”
“下行。”
祝缨算了一下,这个时间掐得准,前天是冬至前一天,大家都准备着冬至去祭祀。下午往那儿递,当天很难被看到,昨天丞相们有事,就更看不到了,百官都跟太子出去见识刺客了。昨天周游就
这墙头骑得,他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祝缨道“好,我记下,我会去政事堂找这份奏本的。你还知道什么,不妨一起说了。”
段婴摇了摇头。
祝缨道“那我给你提个醒从这间屋子里出去,左拐,第三个门,里面有一个人,他是行刺陛下的刺客之首,我看着有点儿眼熟。”
段婴挥开小陶,自己将衣襟掩上,往椅上一坐,小陶俯下身给他拿袜子。
段婴低声道“是他。”
祝缨看着他穿好鞋袜,道“他没死,一起去看看吧,以后见着娘子,也有话好安慰她。”
祝缨话一说完,本来还恭敬伺候着穿衣的小陶马上直起了腰,摆开架式要押着段婴的胳膊出去。段婴抖抖胳膊“我自己走。”
祝缨转身率先出去,段婴整整衣领,也随后出去。
到了囚室门前,狱丞开门。鲁王的妻舅也是段婴的妻舅,才被洗刷完。行刺太子,被拿下来之后很受了几顿皮肉之苦,惊魂未定的禁军、护卫们将他暴打差点被他害死了太子有事,护卫也活不了。
他的脸上有几处破损,嘴角青紫,一只眼睛也肿了,人也瘫
段婴垂下眼睑“是。”
“他不该
“流三千里,他没有去,潜逃回来了。谋刺陛下。”段婴说。
床上的人看到段婴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听到段婴这么说想了一下,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独眼瞪得很大“你叛徒”他开口之后祝缨才
祝缨道“按住他,不许他对段著作无礼。看好了。”
然后请段婴出了囚室,又示意锁好门。出了囚室,段婴道“你还想问什么”
祝缨道“跟我来。”
这一次,她把段婴带到了鲁王的囚室。鲁王倒不惊慌,大剌剌地坐着让人给他穿靴,嫌穿得慢了,又踢了狱卒两脚。祝缨看狱卒的袖子卷到了肘上,狱丞低声道“嫌咱们的人手脏,要洗干净了再伺候他。”
门打开了,鲁王扬着下巴轻蔑地看向门口,挑衅地看着祝缨“拿我换来的官,你也得有命做”
祝缨平静地往内走了两步,后面段婴进来了。
鲁王将脚放了下来,目光由轻蔑转向了阴沉,他死死地盯着段婴。祝缨道“我与鲁王殿下不熟,段著作看看,是他本人吗”
段婴咬咬牙,深恨祝缨狡猾“是。”
“安排周游谋逆的,是他吗”
“是。”
“好。有劳了。”祝缨的口气仍是那么的谦和有礼,鲁王怎么也看不出来她是个主审官,而段婴也是她手里的囚徒。段婴这一身,簇新合身,身上没有一点狼狈的样子。
祝缨
祝缨对鲁王道“您还没有被定罪,我也不是审问您,我
鲁王盯着段婴,祝缨立起手掌往文具上一悬,对段婴道“段著作,记。”
段婴深吸一口气,打开砚盖,拿起笔来。
鲁王气疯了,捶着坐椅的扶手,大骂“段婴你这个狗东西你猪狗不如”
祝缨道“要我换个人来记吗”
鲁王切齿冷哼“不用你要聊什么聊他与我喝了血酒
段婴提着笔,对鲁王、也是对自己说“我揭
鲁王大骂“无耻你们就信这样的小人的话吗”
他将头转了个向去问祝缨,却见祝缨一脸的失望,鲁王道“你那是什么样子”
“他是朝廷命官,谁是他的主您吗那可不是啊。”祝缨不疾不徐地说。
鲁王更气,将祝缨也给骂了进去“蠢货”
眼见问话是问不下去了,祝缨道“冬季干燥,您许是上火了。咱们以后再聊吧,一会儿让他们给您上点茶,去去火。”
她率先起身,狱丞了纸笔,祝缨拎起记录看了一眼,对段婴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他一同出了鲁王的囚室,将他又“请”回了牢房。关门前,祝缨道“段著作一会儿要是想起来什么,可以叫人,我让他们都给记下来。”
段婴问道“你要公报私仇吗”
“啊我没有私仇,要不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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