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邬,不姓年,是一百一十二年前,被我父亲留的养女。”
“长姐”年朝夕话音落下,邬妍几乎是失声尖叫出来,试图打断她的话。
“闭嘴”年朝夕抬了抬下巴,声音近乎严厉。
“战神幼女”年朝夕嗤笑一声“我父亲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我早早去世的母亲,我母亲只有一个血脉,那就是我,父亲何时多了个幼女我又何时多了个血脉相连的妹妹,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为何只有我一个人镇守困龙渊,自然是因为父亲他只有这我一个血脉”
年朝夕话音落下,顿时哗然。
“是养女啊我刚刚听他们说,还以为真是亲女。”
“所以说困龙渊只有小城主镇守是因为真的只有小城主一个血脉那他们刚刚怎么还默认了咱们觉得她是战神血脉一事”
“吓死了我,我刚刚险些以为自己记忆出了什么差错,我百年前
“也不能这么说吧,养女毕竟也是女儿,不许人家来这里为父亲孝心不成”
“我倒是觉得方才那和尚两姐妹的故事说得挺有道理。”
一声声,一句句,如利刃一般扎入邬妍身上。
方才因战神之女这个身份别人看她有多艳羡钦佩,此刻就有多怀疑鄙薄。
而她只不过是
可是为什么要反驳呢她不是战神血脉,却也是战神女儿,可同样是女儿,却几乎没人知道她,她从头到尾都像个隐形人。
她只不过是想让别人知道她也是战神之女罢了。
难不成这也有错
邬妍抬起头,对上了年朝夕近乎嘲讽的神情。
她突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长姐时的情形。
那时她刚被父亲接到战神府邸,却很少见到父亲,更是一次都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战神独女。
父亲的属下说,战神大人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摸到了那位小小姐的院子里。
隔着敞开的大门,她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小小姐。
苍白、病弱、眉宇间萦绕的是长久而缠绵的病气,像是半只脚已经踏入坟墓的将死之人。
她躺
那位小小姐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门”
哄着她的侍女说“少说也得半个月,姑娘以后千万不要贪凉了。”
那小小姐“哦”了一声,眉宇间似乎未见什么遗憾。隔了片刻却突然说“那等我出去,我后山种下的花都该开败了了吧”
侍女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
那小小姐便说“真是讨厌,连着三年都没赶上开花。”她说着讨厌,眉宇间却连情绪都淡淡的,仿佛连讨厌都提不起劲来。
那时候,邬妍觉得她很可怜。
战神之女又怎样生来尊贵又怎样锦衣玉食又如何。
她甚至不能多晒两刻太阳,多吹一会儿春风,也不能从这里站起来去后山看看她种下的花开起来是什么样的。
听说她到现
哪怕她的亲生父亲是战神,也留不住她的性命,不能让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近乎怜悯的同情她,夹杂着一丝让她不敢深想的窃喜。
而就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她像是看透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般,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嘲讽的笑容。
和如今一模一样。
邬妍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长姐非常可怕,她仿佛轻易就能看透自己
这些年,自己一刻都不敢懈怠,对每个人好、对所有人关怀备至,试图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仿佛喜欢她的人多一点,她就能多一分安全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那个同时痛失父母的惶恐不安的夜里。
喜欢她的人多一个,抛弃她的人就少一个。
可年朝夕永远都不用这样。
她不用去讨所有人喜欢,她哪怕脸上挂着这么嘲讽的笑容,嚣张又恶劣,也能够活的很好。
一年又一年,被她同情怜悯过的人,活的比她更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战神之女。
但自己也是啊,她为什么不能得到这一切呢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冷静下来,脸上的苍白褪去,神情重新坚定了下来。
她摇了摇头,平静道“我不知道长姐
年朝夕闻言轻笑一声,问“你说你拿父亲当亲生父亲,拿我当亲姐姐”
邬妍镇定道“自然。”
“这就奇了怪了。”年朝夕缓缓开口,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邬妍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沈退心中先升起了一抹不妙的预感,立刻开口打断她“兮兮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你们姐妹俩
他说着便上前一步,想要抓年朝夕的手臂。
下一瞬,一把血色长剑横
沈退神色一冷,抬手就要挥开长剑。
但他的手还未触碰到什么,那长剑一转,已然横
少年道君一字一顿道“止步。”
看着那把横
邬妍惊叫道“沈退哥”
年朝夕顿了顿,却并没有出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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