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却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酷暑。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路嘉怡抵达唓县之后十分消沉。
远离了京城的纷扰,他内心的愤懑不仅没有得到消解,反而愈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唓县的情况比这个还严重些。自古以来,东南沿海都是京城的流放之地。唓县算是大齐靠东南最远的县城了。这里的百姓也大多是来自京城的流放之人,俗称犯官之后。只有极少数的当地渔民,聚集
换言之,一些真的大奸大恶之人都
路嘉怡心灰意冷,
因为有这个认知,路嘉怡内心受挫之下每日都浑浑噩噩。虽不至于借酒浇愁,但也失了韧性。继续延任上一任县官推出的政策,一头扎进了书中。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了往上爬的心气儿,他沉溺
直到两年后,县衙的鸣冤鼓被一个瘸腿的妇人敲响,才把路嘉怡从书海中拽出来。
那妇人是唓县附近营地的一个小管事的
路嘉怡自从来了唓县,就没有去唓县各处看过。虽然知晓这里是流放之地,却也不曾跟营地那边的驻军千总打过交道。自然不清楚营地那边的事儿。他本不愿管,可鸣冤鼓一响,哪怕路嘉怡不愿管也的管。但大齐律法,亲亲相隐。妻子状告丈夫,是要刑拘九日。
那妇人被关了九日之后,被拖入县衙,路嘉怡才听了妇人的诉状。
流放之地多恶人,也多美人。自古以来,大多犯官女眷会被牵连流放千里。而世家贵族后院多美人,这种事也屡见不鲜。路嘉怡见这妇人瘸了一条腿,声声泣血。多少生了些怜悯之心。于是便命衙役直接去了营盘,将妇人状告之人和那位与小管事私通的女囚一并带了过来。
且不说这一行为直接惊动了当地看管营盘的千总。路嘉怡
安玲珑也是死也没想到会
两人四目相接,有一瞬的死寂。
许久,安玲珑低下头去,一张脸已经是脂粉都掩盖不住的雪白。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会
任何一个其他的场合遇上路嘉怡,安玲珑都能厚着脸皮去求可怜求怜悯。可身边又老又丑的小管事还
显然,堂下衙门外的人不知两人有私更不知两人心思扭转,都
路嘉怡沉默许久,才将这一口说不出什么心思的梗给咽下去。重重一敲惊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小管事
那小管事抬头看着上面坐着一个脸嫩的官员,顿时就知道这是个愣头青。
新来的年轻县官不懂规矩,为了个瘸腿的妇人抓人抓到了营盘的人头上。当下这小管事就昂起头来。那双眯成缝的肿泡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路嘉怡,当下就很不客气地开口“小人不才,乃东边营盘王千总大人手下一名分管女囚的管事,张旺。不知县官老爷抓小人过来,所谓何事”
安玲珑抿着嘴尴尬了好一会儿,才嗫嚅地开口“我,小人,是京城礼部侍郎庶女,安氏。”
路嘉怡那双阴沉的眼睛越过安玲珑落到了小管事的头上。
这个小管事对县令猖狂轻慢的态度,堂下是个人都感受到了。路嘉怡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猖狂的人,被按
路嘉怡冷笑了一声“张杨氏,把你状告的话再说一遍。”
张杨氏既然已经敲了鸣冤鼓,进了大牢关了九日,早已经将一切都豁出去。她当下声嘶力竭地状告道“民妇张杨氏,状告营盘管事张旺为一女囚,谋害亲生女儿,对糟糠之妻岳父一家谋财害命。民妇侥幸逃过一劫,断了一条腿,就是死,也要让这两个不知廉耻的恶鬼付出代价”
“你状告丈夫张旺谋财害命,谋害亲生女儿,可有证据”
“有”张杨氏目光
她眼泪一瞬间就冒出来,泣不成声。跪
她指着安玲珑“她看中了民妇女儿压箱底的好料子,央着张旺要来给她制新衣。小女不肯,被他推到,脑袋撞到桌角的血流不止。张旺这人狼心狗肺,平日里对民妇母女非打即骂。除了这样的事也是眼看着小女鲜血流了一地,只顾拿走料子给这贱妇制新衣任由小女躺
“民妇的娘家是做生意的,民妇的父亲做了个小面摊生意能挣一点棺材本。这些年民妇的爹一文一文地攒了些积蓄,一直舍不得花。张旺从小女这得知衣裳添妆都是民妇父亲所给,竟然去岳家勒索。民妇的爹不肯,他就找人打死了民妇的爹。大人,求您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
路嘉怡听到这话,先不说谋财害命这事儿,提及抢衣裳料子这事儿几乎是没怀疑就信了这妇人。不为其他,这行事作风实
安玲珑就是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毁了别人也
“安氏,张旺,你们可有话说”
张旺也没想到就那么轻轻一推,赔钱货就死了。说起来,他心里也可惜来着。那赔钱货也到了能给干活的年纪。这些年给他干了不少活儿,眼看着就能嫁入村子里的富户家给他弄钱了,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但是杀人这事儿,张旺是死活不认的“回大人,小人不认。”
张旺说的理由也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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