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哭之声直击神识,无数人的情绪与见闻瞬间袭向丹青脑海。
她只觉身陷泥沼,头痛欲裂。
四周一切都被黑暗吞没了,她的知觉也已被切断,却强撑着不肯昏厥,拼力向着阿咸走去。
她为阿咸而来,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她不甘心。
意识恍惚之间,那由万千怨灵凝聚成的厉鬼终于散了怨毒。
无的黑暗之中,终于只剩下阿咸的身影。她已不再做新娘打扮,而是像她曾
她怀中犹抱着跳祭舞时所用的响板,那响板足有半人高。阿咸曾说她们的祭舞很是雄壮,抱着响板跳起来,敦敦实实的落地,双足分开宛若泰山压顶。与此同时,十几个舞者手中响板齐刷刷的“啪”的一亮,震得人热血都要沸起来便有些像是人间界持干戈而跳的万舞。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她说她若生
头痛突然间消失了。
丹青站
丹青伸手去追,冷不防一跤绊倒,猛的惊醒过来。
她
她意识刚刚苏醒,浑身都
一扭头,便看到有人站
这种看背影便能想象美貌和气质的男人,着实令人生不出戒备和嫌恶来。丹青不免也松懈片刻,揉着额头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她中了什么幻术,还是而后她终于想起,先前她正
她立刻翻身坐起来。
便听到对面的人说,“醒了”
那笑声清雅如拨动金弦,和他的背影、和他握着酒壶的手一样,只观此一项便知其人必定是气清质华的美人。否则未免可惜了这样的声音、这样的骨相。然而丹青却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跳起来,“怎么是你”
蔺轻尘便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反诘,“怎么就不能是我”
丹青片刻哑然。转而问道,“这是哪里”
蔺轻尘不作答,却反问道,“那个阿咸究竟是何来历”
他不答她,那她当然也不会答他。干脆自行探查起来。
这房间诡异得很,看着宫阙一般金碧辉煌。跟蔺轻尘那艘船如出一辙的骄奢淫逸,大得超出必要、甚至于到了不方便的地步。按说这种房间里的床,纵使不到奢靡淫乱的程度,最少也该是舒服享受的。然而这床居然是北冥寒玉所制作,上面连锦衾都不铺。不必说躺上去,便只低头看一眼都觉得寒意刺骨。
丹青从床上起身后,连坐都不愿再坐回去。
正准备也去斟一杯酒暖身,便觉得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被扯着向前扑倒。
她踉跄了一步才站稳低头才看清自己居然也是凤冠霞帔,喜服加身。那裙上山河百鸟纹饰繁复,裙摆居然拖曳及地。
她适才踩到的就是自己的裙子,并且她这一低头,头上步摇珠玉稀里哗啦甩了一脸。
丹青一手抱着下裳裙摆一手压着上头珠串,颇有种画地为牢的荒谬感。
修界成亲就没这般样式的喜服,更不必说婚誓只能
所以肯定不可能是她神识受创,昏迷三载,一朝醒来
是幻术。丹青想。
婚宴上那一声鬼号攻击神识,确实是致幻的法术。那法术威力丹青闻所未闻。昆仑山她的师父们已是修界最顶尖的战力,却也没谁能即刻施展出这般威力的幻术只怕阿咸倾底牌,绸缪良久。她和蔺轻尘同时中招也不奇怪。
只是筹谋已久的法术,必有其目的。怎么可能拿来做这种不知所谓的幻境
让她和蔺轻尘
完全不像是阿咸的手笔,反而到处映现着蔺轻尘恶臭的品性。
她的朋友很可能正
丹青压了几压才勉强压下心中火气当是阿咸用幻术结界控制了整个四明山,蔺轻尘临时做出这处空间以自保。他还记得顺手把她捞出来,大约已是顾念两界合约的违心之举。管她压根儿就不想被他捞出来,她也必须得承这份人情。
想明白之后,她便也不再废话。只转身进帷帐后头,扯去头上珠翠,将身上衣服扒了个光。
道,“不管这是哪里,我要出去。”
蔺轻尘背对着她,不紧不慢的斟着酒,道,“你竟会来四明山看别人的婚宴,是预料到这个阿咸会这么做吗”
丹青羞恼道,“我像是提前预料到的模样吗”
蔺轻尘笑了笑,“若非如此,你怎会主动来赴婚宴是嫌你我的婚期太远吗”
丹青又哑了一哑自得知自己得和蔺轻尘成亲,全天下的婚宴都
但她随即便冷静下来,反诘道,“莫非你也预料到了否则为何也来赴宴还是说,四明山同金鳌岛交情很深厚”
蔺轻尘道,“我若说是为你而来呢”
丹青没被激怒,因为她遇上了更焦头烂额的麻烦身上喜服倒是扒光了,可她的袖袋打不开,拿不出备用的衣裳。
虽称之为袖袋,实质上却不
袖带打不开,便只有一种可能识海被封了。
丹青探了探法力,果然已被封住。试着去取她的小白驴,也没有回应。
她忙又唤了声她的宝剑剑照旧懒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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