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下雨了,今年夏天雨水特别多。霍君宜要送孟砚青,孟砚青自然拒绝。两个人谈过,和平分手了,分手了还是朋友,但仅限于朋友,可以在生意上互相照应,也可以一起吃个饭表达友情,但是送自己回家这种,稍微不注意就过了界。霍君宜见此,也就没说什么,再次谢过了。孟砚青一个人匆忙赶回家,回到家其实已经有些累了,身上也有点泛潮,她想着洗个澡就赶紧睡了。谁知道到了家门口,就见大门底下站着一个人。凄风苦雨中,老旧电线杆子孤零零地顶着一盏灯,那电灯泡昏暗的灯光洒下来,落在那男人身上,显得萧条冷寂。男人仿佛感觉到她过来,便缓慢地抬起眼。他的眼神很淡,淡到好像没什么力气。孟砚青却只觉得好笑:“怎么了,有事吗?”陆绪章:“没什么,你的港澳通行证下来了,我给你送来。”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感,而且很沙哑。孟砚青歪头,打量着他:“你这是怎么了,加班了十天十夜吗?”陆绪章看着她,仿佛有些没听懂他意思,恍惚,之后摇头:“没有加班。”说着,他打开了皮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孟砚青。孟砚青毫不客气地收回来,打开看了看,果然,港澳通行证,都办妥了,只需要她自己签个名。她心里叹,想着如果自己去办,不知道要跑多少次呢,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陆绪章:“我走了。”他的声音更哑了,甚至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孟砚青抬起眼,看向陆绪章。他的眼底泛着红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不过衬衫依然很规制,头发也都打理得很顺。她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视线这么静默地相对,半晌后,孟砚青突然笑了:“绪章,我看你身体不太舒服,这是怎么了?”陆绪章仿佛怔了下,之后才低声说:“没什么,只是今天有些累,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孟砚青:“是吗?竟然没休息好?”她尾音上扬,略带着几分嘲讽地笑道:“可能是夜生活太丰富了吧。”陆绪章紧紧抿着唇:“我没有夜生活。”孟砚青:“你有没有,没必要和我解释。”陆绪章便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默地看着她。孟砚青:“谢谢你帮我办了这个通行证,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估计得费大功夫了,从人情来往角度,我应该请你进来坐一坐,喝一杯好茶,再和你谈天说地,顺便叙叙旧情。”她淡淡地看着他:“你就是这么想的,对吧?”一阵风吹来,夹着些许雨丝,空气沁凉。陆绪章面无表情地摇头:“不,我不是这么想的。”孟砚青觉得他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呆呆的木头人。一时越发好笑:“你不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不走?做了好人好事不图回报的话,你不该是马上走了?你留这里不就想看我对你感恩戴德吗?”陆绪章:“我没有要让你感恩戴德。”孟砚青拧眉:“那你走啊!你站这里干嘛,你不知道你站这里多碍眼吗?”陆绪章木木地开口:“我知道,我这就走。”他嘴上说着知道,但却还是不动脚。孟砚青:“怎么,没带伞?我的伞给你?”陆绪章僵硬地摇头,之后,转身就往外走。走的时候,他脚底下一个趔趄,还扶了一下墙。孟砚青:“伞给你吧,不然传出去,或者儿子知道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陆绪章抿着唇,看了她半晌,才道:“好,谢谢你。”说着,他接了伞,走了。孟砚青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落寞寂寥。她想着刚才他那萧条苍白的样子,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想想,算了,这狗东西,心眼太多,当下也就不想了,径自进屋去。她回到房间给自己地洗了个澡,又冲了一杯奶粉喝了,给自己补补身体。这么喝着暖融融奶粉的时候,她想起陆绪章当时的样子,到底是觉得不对劲,心里甚至隐隐泛起不安来。她咬唇,心想这狗东西,谁知道又耍什么心眼呢,当下强自压下心思,继续喝她的奶粉。只是,当喝到只剩下最后那么一两口的时候,她陡然将那水杯放下,拎起一把伞跑出去,冲了出去。这会儿,胡同里已经坑坑洼洼都是水洼了,她穿着凉鞋的脚踩踏在上面,溅起一片泥水来,裤腿很快就湿了脏了。孟砚青也顾不上这个,她举着伞,一口气跑到胡同。风裹挟着细雨,雨伞被风雨掀起来,她抓不住,一下子就脱了手,伞落在泥水中,脏兮兮的。沁凉的雨水浇下来,她在那雨中茫茫四顾,哪里有他的身影。估计人走远了!孟砚青:“这是故意的吧!”什么狗东西!他自己生病了还特意跑过来,这是故意让她心疼?哦呵,她不心疼,他就不开口,硬着性子走?回头他晕倒在半路上,还得是她的不是?孟砚青恨死了,狗东西狗东西果然是狗东西!以后再也不要来了,再也不要见面再也不要说话了!孟砚青磨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要回去。谁知道一转身,她就看到了陆绪章。他站在墙根底下,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上,眸底泛着红血丝,两颊更是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有些虚弱地靠在墙上,就那么抿唇看着她。孟砚青的心,顿时被狠狠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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