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牌坊前,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砂石,砖头。
紫气?
不,苏浅浅目光所及的,是黑沉沉的死气。
压在牌坊上空,似有千百冤魂,随时都会蜂拥而来,将一切生机吞噬殆尽。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黄表纸,在牌坊的石柱上轻轻擦拭……
灰白的石头,竟然渗出了血!
“这这这……佟掌柜舌头打结,八字须乍起,面色青白地朝旁边让了两步。
石碑泣血,这怨念得有多大?
“让匠人停工,村子里有猫腻。”
苏浅浅把脏了黄表纸在手中揉巴揉巴,扔一边。
“那是有法子了?"佟掌柜又挺直腰杆,仿佛方才臊眉耷眼的人不是他。
苏浅浅很难回答佟掌柜的疑问。
绕过牌坊就是一条通往山谷间出村的康庄大道,她身后,是沿道错落的农家,田埂交错,秧苗正
茂。
这一道牌坊原先是紫气东引,而今反倒将腌膦死气全堵在村中。
于是,这一道牌坊隔绝村里村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哪来的怨气?
苏浅浅苦思冥想,机械地往村子里迈开步子,佟掌柜约莫是摸透了苏浅浅的套路。
“姑奶奶,这……这是五两银子,我这生意还没起色,您看……"
银子啊……
收!
苏浅浅接过,摆了摆手,“等着吧,我来办。”
佟掌柜抹了把额角冷汗。
好险好险,她今儿改了性怎么着?居然没有坐地起价!
苏浅浅心不在焉,走着走着,便听苦苦哀求声。
“老郎中,跟我去家中走一趟吧!我八十岁老母,已经人事不省两日了!"
“你老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再晚上一时三刻碍不着。老郎中,去瞧瞧我家娘子,怀胎七月,
马上就要生了,三日未曾睁眼!!"
老郎中骨瘦嶙峋,背着个背篓,被二人东拉西扯,草药在背篓里晃啊晃……
村子里人不多,老郎中平素里清闲得很。
苏浅浅远远观望,楚宵琰与魏闲,领着慢吞吞的苏云,方撵上她。
见她禅僧入定般,魏闲在侧说道,“这几日属下带人在村子里翻修院子,听说很多人都病了,怕是
疟疾。”
疟疾?
苏浅浅感觉自己似要摸到真相,可总还差点意思。
通常疟疾是上吐下泻,高烧不止……
然而他们说的净是昏死过去而已?
苏浅浅咬指甲,嘎哨嘎哨,脑细胞疯狂燃烧……
“老郎中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猛然抬头,正巧和迎面小跑来的顾千秋对上了眼。
顾千秋提着螺纹的裙子,面上的焦灼,在看到苏浅浅一行人的刹那,化作了酱紫色。
“呀,顾姐姐,久违啊!"”
苏浅浅头一件事不是去找赵翠娥寻仇,她倒是送上门来,赶了巧!
久违什么!
县衙那帮废物没擒住苏浅浅,还栽了个底朝天!
赵翠娥是要卷着家当逃遁的,谁知道,还没迈出门槛呢,就倒了下去。
顾千秋总不能丢下亲娘,独自逃生,硬着头皮留在村子里。
她先是请了白云观那位大师,鬼知道银子拿到手后,老道不见了影!
这才辗转来找老郎中,却偏偏遇到苏浅浅这个贱蹄子!
怒火丛生,她忌惮地警了眼黑甲魏闲,与那玉面美檀郎,自知奈何不得苏浅浅,扭头就往回走!
“跑什么啊?顾姐姐,赵婶如何了?县衙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啊?”
苏浅浅活络过来,快步尾随,嬉皮笑脸,一声一声“姐姐”,不知情的还以为关系多么融洽亲密。
“哦,找老郎中嘛事呐?莫不是亏心事做太多,遭天谴啦?”
她像条尾巴在顾千秋身后亦步亦趋,顾千秋快,她快,顾千秋跑起来,她也不落半分。
顾千秋觉着,耳边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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