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的锋利边缘划破脸颊,腥气浮动,面上显现一道艷丽红痕。
血珠要渗不渗。
硬壳文件夹材质坚硬,夹着厚厚一叠文件,分量不轻。摔到薛慈脸上的时候,一下便撞出块红痕。薛慈被打的微微偏开脸,雪白得过分的面颊上,红色清晰得触目。
那一下的冲击简直和一记耳光差不多。
散开的纸张无序飘落。
“滚。”
座椅
那一字更是饱含明晃晃的厌恶。
薛慈没说话。
这种沉默并非是情绪的堆积爆
他微偏过头来,半阖着一只眼,有什么黏稠液体糊住了稠黑睫羽,让视线变得更窄小起来。薛慈甚至没去擦拭一下如今眼边的不适,只是用更加冷淡、像是暗含厌倦般的语气道“只要给我时间实验,我能证明这套策划的利率
这番话被粗暴打断,像是踩中了男人最后的底线。
“给你时间
“起你那些可笑的想法,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别想染指属于薛浮的一分一毫。”
“”
这样的话薛慈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上一次的版本是休想拿到薛家财产的毫厘。薛慈没再解释。为钱贴上来,还显得自己没有太过愚蠢,其他“图谋”被
薛慈也没再去捡起那些四散的纸张。
他转身离开了薛父的办公室,躺
外面阳光刺眼。
薛慈被打坏了眼睛。
这件事是他
大概是碰到了文件夹的某个锋利边角,他的眼角被划破,越来越多的鲜血泅湿皮肤,尖锐刺痛也愈加清晰。薛慈紧闭着眼,实
他现
薛慈冷淡地想。
回到公寓后,他不得已叫来了薛家的私人医生。
只经过电话里几句简单沟通,对方来得很快。但来临时恐怕没想到伤势那么严重,原本配备齐全的医疗箱显然不够用。
医生快速地清洁完毕,轻轻拆下薛慈随意用来止血的纱布,然后轻“嘶”了一声。
作为见过各种严重伤势的外科医生,他本来不应该有这样不专业的反应,但是少年伤势太严重,低敛着眼,连平时那点乖张傲慢都被消磨得干净,竟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可怜乖巧来。
哪怕他素来对这位雇主并没什么好感,这时动作都下意识轻柔了一些,给薛慈滴上简单清理创口的药后,便请他去下层的手术室进行彻底的消毒治疗。
“我会现
要完成这种小型手术,他一个人显然不够。
薛慈某种方面而言相当迟钝,医生比平时更柔和的语气丝毫未让他有什么触动。他保持着紧闭一只眼的动作,微微抬头,艷红鲜血
一瞬间莫名晃神的医生,
“伤势情况良好,只是撞击导致的角膜上皮划伤”
后面的话薛慈不再关心。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大片晕眩与黑暗,像是中毒后出现的幻象,荒谬又瑰丽地攀爬
医生上前了些,面容少见地带着点紧张。他扶住了薛慈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支撑
薛慈却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
等薛慈再醒来时,他身
薛父没接电话,他大哥尚且
诊断结果
薛慈掀开仓促地浏览过一遍,原本便白的皮肤似乎更苍白了些。
很多事都有所预兆,比如越来越频繁复
哪怕以薛家的财力,也很难攻克癌症与死亡这个人类之敌。
何况薛家又有那么多东西,是薛慈不能染指的。
他的反应实
癌症的治疗中,情绪能取到的关怀作用其实很有限。但强烈的求生欲也的确能创造某些医学奇迹,它们被作为对抗病魔的一道防线,交谈中,薛慈心绪很稳定,再加上作为薛家次子,至少不必承担经济上的重担,医生略作检查后,便放心离开。
分明受到全方面的治疗,但薛慈的身体,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衰败下去。
不过十几天,中期肺癌转为晚期,他形销骨立,名医圣手都无力回天。这样的严重恶化实
也是成了将死之人,才让薛慈察觉自己原心存死志。
他
薛慈脾气并不算差,甚至他从有记忆开始,便极全力地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一些,但身边能回忆起的每一个人,都好似避他如蛇蝎,甚至恨他入骨。
都说以真心换真心,但他的真心却是风中烛火,地下尘埃,没什么公平珍惜可言。
几日逼迫他的痛楚,让薛慈的身体不免虚弱,也让他的神前所未有地清醒过来。
他体内如被拨动反骨,失去最后一点畏怖不舍之心。
那些让他厌恶的画面与过去离他越来越远,变成走马灯般。
临死之前,薛慈想,世道对他实
互相厌恶,也算两清。
“薛、薛慈薛慈”
耳边是熙攘慌乱的声音,像是一窝鸟雀叽叽喳喳簇
无数双手托
薛慈微微蹙眉。
他的意识缓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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