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五公子穿着盔甲带着兵卒刚冲进客院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气。
院门内陈家的仆从横尸满地,院子中,一个人正
看着陈家人的灯笼,十七八岁的姑娘撇撇嘴说“你们来得再晚点儿鬣狗都要把这些人给吃了。”
明灯映照下,卫清歌的脸上身上还披挂着血迹,偏偏她神色如常,还挂了两分少女的埋怨,就
陈五公子退后了半步,心中一噎,把那句“陈家府里才不会有鬣狗”咽了回去,小心看了一眼客院正房紧闭的房门,他低声问道“敢问国公大人可还好”
女孩儿把擦好的剑回去,说“不好”
一群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卫清歌用脚尖踢了踢两具跟其他不太一样的尸体,又说“好不容易多睡了一会儿,又被这些家伙吵醒,哪里能好你们赶紧把这拾干净,早上记得给我们弄点儿好吃的,羊杂汤泡饼会做吗”
“姑娘但有所需,陈家莫不应从,今日之事实
“她又睡了。”
擦完了剑,卫清歌也转身进房准备再睡一觉,迈过两具尸体就像是迈过了两块儿石头。
陈家的部曲开始拾起了客院,灯笼照
陈五公子看着黑暗中两扇紧闭的房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叫,他回身怒斥,看见眼前情景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方才黑暗之中一干人都被院中景象和那擦剑的姑娘吓到了,竟然都没有看清那些尸体都是如何样子,直到此刻,人们才
靠得近的部曲都被吓得跌坐
安静下来之后,整个陈家客院就像是死了一般寂静。
脸色苍白的人们无声地处置尸体,晚风卷灯火,成了此刻唯一映衬他们心跳的喧嚣。
陈五公子却忍不住看向正房,双耳似乎听到胸膛里心跳如擂鼓,刚刚那女子用的是剑,自然不能把人砍成两半,这院里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他不由想起了定远公卫臻的另一个称呼,
天下第一凶兵。
这一夜,陈家过得很热闹,这热闹最悠长的后续,就是此后很久除了
卫蔷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卫清歌坐
通报了正事儿,她又喜气洋洋“我让他们做了羊杂汤泡饼呢”
坐
卫清歌眨了眨眼说“家主,两个老大爷看着实
卫蔷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由衷赞叹了一声“清歌啊,从前
洗过脸,梳了头,卫蔷看见了一旁挂着的锦袍,她看看卫清歌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又问“陈家没给你送衣服”
卫清歌说“我起来了。”
和之前那些世家送来的衣服一样,卫清歌都起来等着带回北疆,不只是她,这些日子以来,连卫蔷这个堂堂一品国公也是这么干的。
这些锦袍卖去西域能换来羊马和种子,
看看也已经到自己肩膀高的卫清歌,卫蔷摇头说“这次就不用了,经了昨晚那一遭,我少说能多弄万两银子回去,一套衣服而已,你自己留着穿。”
陈家给卫蔷准备了全套的穿戴,玄色锦袍流纹如水,又另有金冠、金袍带,金纹绣靴。
卫清歌转了两圈儿也没给卫蔷把金冠戴好,卫蔷也早就生疏了这种事儿,随手拿了一枚簪子半挽了头
手握十二州的堂堂一品国公,比打仗更厉害的本事就是刮地皮了。
其实也不用吩咐,卫蔷低头换靴子的时候卫清歌已经把桌布当成包袱布了。
“家主,我家主,您可真好看。”回身看见穿戴好的卫蔷,卫清歌连自己原本要说什么都忘了。
也不只是卫清歌一个人觉得。
屋门大开,卫蔷抬步走出去,等
昨日,他们都见过这位衣着落拓的定远公,只觉得她虽然五官秀美,但是明珠蒙尘,美人失色,今日看见了却觉得她略用衣服一衬,晨光之下竟让人想起了一句“皎皎明月光,灼灼朝日晖”,明眸摄人,难以直观。
陈仲桥对着卫蔷深深行了一礼“国公大人,昨夜”
“陈刺史,你们陈家床铺香软,门庭却松散,我不过刚到你们陈家一天,刺杀我之人就能准准地找到我所住的地方,可怜我难负众位盛情,才只带了一个小丫头来到河中府,没想到,竟然受了如此一番惊吓。”
惊吓。
陈家两位老爷昨天半夜就去看了那六位刺客的八块尸体,之后就再难入睡,闭上眼就是一片的血肉模糊,撑到现
陈仲桥又深深行了一礼,道“国公大人,请您听下官一言,昨夜之事陈家有护卫不周之责,可那罪魁祸首却并非陈家而是不想让您回东都之人”
“罪魁祸首”
卫蔷的腰间悬着她那把长刀,她身量高挑,肩直臂长,那把刀还是显得有些长,刀柄近一尺,刀身长近四尺,远胜寻常战刀尺寸。
昨日无人注意这把刀,今天,所有人的眼光都似有似无地围着刀
此时,卫蔷的手握住了刀柄,她说
“陈刺史你也不必急着给那些人找个来历,昨夜之事,可以说是有人不想让我进京,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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