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落下来,嘈嘈切切地
今日已是她进谢府的第三日了。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下去不是办法,她该好生想一想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才是。
她是盼着能离开谢府,离开这个杀人如麻的大太监。可如果有生之年等不到温家平反,这或许就真的是她最终的归宿了。
从这两日来看,谢无虽
况且昨晚
她
而被买进府里的妾,论处境其实与她们也差不多,只不过主顾从从许多人变成了一个人。
是以昨日
温疏眉边想边拢了拢衣衫。雨已下了很久,又是深秋,凉飕飕的。
“啪嗒啪嗒”,踏与而来的脚步声漫入院中,门外一唤“温姑娘。”
温疏眉举目看去,是个一身蓝灰衣裳的宦侍。这人她见过两面,记得他好像是叫阿井,是谢无跟前的人。
温疏眉站起身“怎么了”
阿井手里撑着柄暗黄的油纸伞,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督主请姑娘过去。”
“现
才刚晌午,前两日的这个时候谢无都不
她不知谢无此时叫她去有什么事,也不追问,颔一颔首,跟着阿井一并往外去。这伞不大,阿井为她打着,几步工夫,自己就淋湿了半边身子。温疏眉秀眉一蹙,脚下顿住“你等一等,我回房拿把伞来,咱们各用各的,免得淋湿了。”
“不妨事。”阿井笑容轻松,“咱家都是练过功夫的,身子好,不怕这点雨。姑娘快去吧,莫让督主等了。”
温疏眉还是说“我去去就来”说罢拎裙便跑回院中,绣鞋轻快地踏过青石板,进了屋去。打开柜子寻了把伞,又赶回来,朝阿井笑笑,“走吧。”
这样的善心她从前
她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倘若再有落魄之时,但愿能有人拉她一把。
雨帘越至越密,凉意也
步入房门的刹那,温疏眉身子一暖。她自顾自伞,阿井随手接过,睇了眼右侧的内室门,示意她进去。
“有劳。”温疏眉颔一颔首,理了理衣衫,迈过门槛。门前有道影壁遮挡,初进门时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待绕过影壁,温疏眉抬眸一看,好热闹。
屋中除了谢无,还有三名妙龄女子。立
谢无抽神,也抬了下眼,懒懒地笑了下“来了,坐。”
温疏眉望着他,哑了哑,美眸垂下去。
心下跟自己说阿眉,不怕。
从今日起,要大大方方应对他。胆战心惊的样子,日子久了总要让人烦了。
她于是低眉敛目地福了福,就坐到了窗边的茶榻上去。
整方茶榻都以上等的金丝楠木制成,暗金纹路丝丝缕缕,透着令人心宁的浅香。茶榻正中置着一方榻桌,同样以金丝楠木制,将茶榻一分为二。
榻桌另一侧,坐着的便是屋中的另一位姑娘。她面前搁着一方大木盒,占了榻桌大半地方,盒中被木板切割为数个方格,琳琅满目地放着数种草药。
除此之外,她手边还放着一只小秤,配以秤砣数个,镊子、小铲、小锤几柄,均以黄铜制,做工巧。
温疏眉侧首瞧瞧,压音与她搭话“是
“是。”她含着笑抬头,“温姑娘叫我小十便可。我平日没旁的事,专配些香饵香料。姑娘喜欢什么样的,也可同我说,我为姑娘配来。”
“好,多谢。”温疏眉衔起笑,明媚和善。
“嗤。”一声嗤笑将她的视线拉过去,谢无手里执着书,面容被书遮着,她看不着。
只听到他慵懒讥嘲“什么都没要就先道谢,累不累啊。”
温疏眉笑颜一僵。
旁人给予善意,她便道一声谢,自幼家中就是这样教她的,为此被人讥嘲却是头一遭。
她品出了几分挑刺的意味。心神便不由自主地又有了几分慌乱,她硬生生按住,又跟自己说了一回“阿眉,不怕。”
然后她启唇,开口“礼多人不怪,和和气气有什么不好”
声音轻细,却不卑不亢。谢无不禁将书放低,看了她一眼。
两夜过去,回魂了
温疏眉被他看得怕极了,硬生生撑着,与他对视。
这副样子看起来颇有三分倔强。只是撑不了太久,随时都会崩塌。
所幸她很快等来了谢无的又一声轻嗤“小眉什么都好。”
“”温疏眉窒息。
他手中的书往茶榻对面的书架上一指“要看什么自己挑。”
她怔然,困惑不解地看了看他,还是依言起了身,去书架前张望起来。
她的确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阿井带她来书房时,她以为是他一时兴起要她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可眼下“各司其职”的几位却都
他只要她来看书
她不着痕迹地侧头看了看谢无。
是要试探她什么
她知晓自己身份微妙。她的父亲温衡是故去的睿德太子的老师,
而他是新君的爪牙。
如若身份调换,她大约也会想探究将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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