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二十三年,年纪尚幼的四公主——朱轩嫄,情窦初开。
太监看道,小公主正手裹一副画卷,上面的人物大概是一个公子,看着小公主如痴如醉的样子,双眼已经忘了神,就差进到画里面去了,于是叫道:“四公主,四公主,一会儿你还要誊写三字经,三遍呢!小心耽误了时辰。”
“好,我一会儿就去。”叶风停答道,“我马上就去!”
她兴奋至极,纳好画卷,开始磨砚润笔,眼眸熠熠生动,抄好了,又可以看那幅画好一会儿。
“哎……”太监叹道,四公主如此不争气,皇帝也不待见王恭妃母子,今后,只能看她造化了。
“叹什么气啊?”叶风停问道。
“没事,没事,公主如此机灵可爱,聪明过人,想必日后一定会让皇上刮目相看的。”太监说道。
叶风停知道,这宫中之人,没一句实话,他说的肯定是假的,自己既不讨喜,也不伶俐,有时脾气还倔强任性得
她默然地停顿一下,又提笔奋
自从四岁那年,她才从冷宫被搬移托付给慈宁宫所
虽然刘昭妃待她如嫡出,但朱轩嫄却对刘昭妃没有太深的感情,她宁愿回到那个挨冻受饿的冷宫,也不愿留
年纪稍长,她便明白了是非分寸,对皇帝及对宫中人的恨意也逐渐
每到深夜,她都会不知缘故地哭起来,怕被别人听见,
第二天时,则哭肿了双眼,又悄悄用湿帕敷面,一丝一毫的挫泣乃至因孤寂而造成的一抹黯然,哪怕
“她又听话又乖张,又循规蹈矩又叛逆任性,又文静又活泼,像一阵风,又像一面波澜不惊的镜子。”翰林院的老师常常这样“夸赞”她,她不知道是应该因为这番中肯的理解而感到欣慰还是应该因为事实而感到难过。
从何而起,唯一令她欣悦的便是这画卷上的公子人物了,只有他不会去评判她,纠正她。
瞧啊!他生得一副俊郎的面孔,眼眸深邃迷人,一眼不小心或无意瞥向他,自己就欣然一笑,停驻原地,目不转睛,呆望忘神,如此以往,未免使人察觉,于是她便偷偷把那幅画
他总是温柔地看着她,也许是她也温柔地看着她吧!她跃然一笑,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
此后,她便把它当做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寄托,她再也不会因觉得孤单而落泪。
她进入梦乡的时候,怀抱着他,温柔小心地把它抱
他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
“哈哈哈哈,你看这小姐
“估计是做春梦了吧!”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说道。
她被声音惊醒,却也闭着眼佯睡,好奇听道,心想,春梦,是个什么东西啊?心里有种漾漾而生的东西涌动出来,使她产生些许兴奋紧张,而再竖耳往下听,宫女们却没任何动静。
“四公主云梦,近日如何?”皇帝于书房问道。
“常常是小疾小病,有咳嗽的慢性病,一遇天气变化,又时常复
“那最近可有复
“小咳嗽罢了。”
“你倒是了解得挺详的。”皇帝道。
“奴才们只是眼观其事罢了。”太监道,“最近听陛下老是提起云梦公主的事情。”
“是啊!我总觉得对这个孩子有亏欠。”皇帝说道,“而朕的公主又多半早夭而去。”
“朕好像听闻这个孩子心思很重,学习礼法又不上心,如此以往,长久必定郁结于心,到明年,寻其师傅教授她琴棋书画,今年……则炼其筋骨,通其脾性,不然她这病何时好的了?”皇帝上心地说。
“那我托人去办。”太监言道。
他搁下茶杯,轻轻稳住,却犹如放下了一块巨石,顿觉开朗。
第一次,与剑结缘。
那是朱轩嫄第一次触摸到“剑”这种东西,剑,如此冰冷,锋利凛寒,它直直插入的弧度似乎完美与她执拗的性格契合。
每日一练,旦起夕落,
她似若
只要练剑,她就会想象起所寄托画卷中“白羽官人”的模样,她一步一步练下来,好像也如同经历了他的过程一样,臆想,便是支撑她目标的不竭的动力源泉。
连宫中人都惊异于她的剑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努力下来的。
“要是她能把这一点运用到其它方面就好了。”剑师说,“这便是一个人的潜质啊!只可惜她生
“听说云梦公主练剑已经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如今半年时间,运剑已经使用得出神入化。”皇帝身边的太监道,“完全猜不到云梦公主起初是为了锻炼身体而来。”
“拿去她的剑,不好好像其他皇子公主学习古籍经典,用功女红、琴棋书画,恪守一个公主的本分,竟对玩刀弄枪之事如此钻研透顶,不成规矩。”皇帝龙颜不悦。
太监心里缓缓叹了一口气,心想,云梦公主啊,您就自求多福吧!只要规规矩矩的,便是对王恭妃生育之恩最好的报答了。
叶风停从往事中脱离出来,不觉一滴清泪,淌于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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