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我,譬如拂雪,譬如姜家,譬如灵希。”
明月楼主话音刚落,殿内缓慢流淌的暗影瞬时奔涌,化作万千手臂朝一旁床榻上的姜胤业抓去。阴守安已经不欲再与他们辩驳,他只想立刻带着冥神的人俑离开这里。待得恒久永乐大典结束,冥神的神权更近一步。等到虚空的潮水漫上大陆,众生无路可走,自会选择他们早已铺就的天途。
“你们想让灵希杀死明尘。”这是明月楼主来此的另一个目的,“你们笃定她拥有杀死明尘的实力。为什么?”
明月楼主甩出系在腕上的红绸,柔软的丝绸在空中震出裂空之响,竟有金铁切磨之音。凄美如胭脂晕染的刀光切裂了影触。阴守安没有回答明月楼主的话,借影触牵制住明月楼主的间隙,他瞬间来到床榻之前,五指成爪,朝姜胤业抓去。
指风荡开纱帘,瞬间将其撕裂。单薄瘦削的青年被阴守毫不收敛的气势压得呼吸凝滞,面色青白,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但面对扑面而来的攻势,青年却淡淡地笑了。
下一秒,一双苍老年迈的手抚过青年的鬓角,站在青年身后的人手中握着一把刀。
“动手,恒常。”
那把刀,毫不犹豫地洞穿了青年的心脏。
……
变神天,永久城。
拂雪抬头,穷极目力仰望眼前这棵伫立在永久城中的神树。它撑天立地,枝干占地比宫殿还要辽阔几许。人站在树下,被衬托得微小如蝼蚁。
“所以,你还是执意前行。”
庞大的阴影笼罩着拂雪,女丑的话语温柔得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我没有选择,就好比你们。”拂雪收回仰望神树的视线,回头,望向身后的女丑,“我们都有彼此的道路,有绝对无法退让的理由。若真的如你所言,神舟沉没在即,天外天的虚空也已被黑潮污染。事关族群的存续,这已经不再是我一人的问题。我需要一个答案,尔等也是如此。你无法给我一个回答,那我只能去见你们的神。”
女丑静静地注视着拂雪,半晌,她庞大的身躯缓缓朝拂雪靠近。薄纱与金饰摩擦出窸窣的声响,她抬手,轻轻抚上拂雪的眼睛。
拂雪不懂女丑莫名的亲昵,她眨了眨眼,却没有躲避女丑的“视线”。女丑已经目不能视,虽然道途不同,但拂雪并不在意她将自己视作某种慰藉。
“想要觐见祂,除了十绝殿,便只能走无何乡。”女丑摁着拂雪的肩膀,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于她,“所谓十绝殿,实则是令执念难断之人彻悟之地,即便能见到祂,也只能见到祂的人俑或是神像。求生之人不会见到祂,大抵会见到阴荒或是地金;求死之人会见到祂,但却是作为祂活遗体的宣悲或者出山。只有走无何乡一途,你才能见到真正的祂。祂身处神舟最低谷,变神天位于神舟的背面,天空与大地倒转。所以你向天空而去,实则是朝深渊而往。”
“祂位于众生低谷。”拂雪极目远眺,“师尊位于众生之巅。祂们实则都是流放了自己,守护着神舟,是吗?”
“其他人或许不将祂视之为王,但于吾而言,祂便是吾王。”女丑松开了拂雪,她站在拂雪身侧,与她比肩而立,话语平淡却也释然,“吾不信明尘,但吾信你。仔细想想,吾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那位魁首人神的模样。你心中慧剑高悬,不为外
物所扰,那吾也相信你的判断。”
“你们时日已无多。”拂雪又问道,“倘若已经无法等待下一个百年,你们原本想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那个孩子和不死的幽灵一样是不死不灭的。”女丑道,“已经没有时间等待族群缓慢的蜕变,吾等唯有积聚实力奋手一搏。那孩子是阴荒棋局中的王棋,唯独只有她才能手刃明尘,令人神陨落。阴荒与地金在暗中推动一切,即便她不自行拜入无极道门,龙骨本也会想办法将她送到明尘的身边。他们会拨动命运的丝弦,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陷入绝望。当她的人性被消磨殆尽、彻底对人世失望时,她便会成为‘祂’,成为神。”
“你们如何肯定,灵希失去自我后不会残害众生?”
“因为明尘会阻止祂,无论如何都会。”女丑沉声道,“与苦刹那具分身不同,那孩子作为容器的资质更完美也更强大。百年前明尘斩杀了祂的分-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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