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问了问纪泽的功课,就出了内室,向后堂走去。
曾国藩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对这李鸿章和郭嵩焘格外地看重了。
因为支出大,吃饭的人又一个不少,曾国藩的入又开始大打折扣,曾府上下的生活很快便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曾国藩怕玉英疑心,脸上照常挂着笑,心里却盘算着,从哪家钱庄能借出钱来。
玉英不想让夫君过分为难,便背着曾国藩,偷偷让黑妮打点行装,准备回湘。
刑部郎中李文安从鸿章的口中得知曾家的窘境,当先送到曾府五百两银子——说是为曾国藩加的束脩,其实李鸿章的束脩是早就交过了的——无非是为曾家解燃眉之急找的借口而已。黄子寿因无家小
曾国藩又开始步行去翰林院办公事了,头几天还有人指指点点,做新闻传播。不几日,也就恢复了平静。
一日,掌院学士文庆单独把曾国藩召进自己的密室。
文庆道:“涤生啊,听说你这次出缺,是匡侍郎上的折子。你如何惹上了这个人物?穆中堂也是要让他的呀?”
曾国藩思索许久才道:“回大人话,下官实
一日午后,曾国藩去给穆彰阿请安,穆彰阿也对他说道:“涤生啊,那匡正的顶子正好,祖上又是立过大功的人,以后还须小心才是。”
曾国藩诺诺连声,还是不知道自己错
总不会是送到都察院的折子送到匡正手里了吧?
其实问题恰恰出
那日,到都察院当值的御史恰恰是个专职的左都御史,既不兼军机大臣,也不挂大学士的名头。这御史姓劳名仁,军功出身,正黄旗人,因和蒙古僧王爷有些姻亲,就连其他王爷也不放
因为那劳仁是惯上折子的,一班官员就称他为劳顿,叫白了就成了“恼人”,最后连道光帝也称他为“恼大人”了。他却始终茫然,还以为皇上
“恼大人”也并非一意要和京官们过不去,想借机弄几个钱使才是真的。
这劳总宪因几次折子都遭到道光帝的申饬,弄得有些穷急,便越
工部的大小官员一见劳仁御史雄赳赳气昂昂地到来,一个个都屏住呼吸争着见礼,惟恐一不小心上了他的黑名单。他却一概不理,独挽了匡正的手,走进密室。匡正是兼着左副都御史衔的,只用平行礼和他见过,便回座。
劳御史望着匡侍郎那
匡正哈哈大笑道:“总宪大人真能讲笑话,像你我这样的穷京官,外面排场挺大,其实一年能有多大的进项?下官倒成日指望劳大人提携呢?”
劳仁却忽然把面孔一板:“匡大人哪,本宪此来是有公事干的。”说着便奉上曾国藩的折子,接着道:“想你我都是靠祖宗的军功熬到这步田地,所以先来会你一会。你把这个折子先看一下,至于确与不确,待本宪把参折递上去以后,上头是会查实的。”
匡正把折子看完,已是吓出一头冷汗,劳仁来此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匡正心中暗道:“看来是要破费几个的了。”口里却道:“多谢大人的关照。不过这曾国藩也太捕风捉影了些。统统算起来,下官也只是吃了几口烟而已。大人明察秋毫,恐怕也不会相信的。”
劳仁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宪自然明察秋毫。听匡侍郎的口气,曾国藩定是诬陷了?”见匡正仍然不急不躁的样子,就
匡正急忙拦住道:“总宪大人如何性急到这般程度?咱们的交情岂是一个汉人能挑拨的?——你祖父与我祖父,那是一个头磕
劳仁一听这话才道:“我老哥如不念这些,还需往这里走一趟吗?你我同为京官,我是真的穷京官,可你老弟算吗?大学士的排场能有你老弟摆得大吗?——老哥这些年的光景是越来越不行了,你们这些做弟弟的,再不关照我一下,让我怎么办呢?尤其是近一二年,老哥因为身子骨弱,吃了几口烟,整日里就靠着这口烟顶着才能做些事情,一刻也离不开的。吃烟又最费银子,随便五六十口,就需一两银子。”
劳仁喋喋不休地讲这些话时,匡正却把曾国藩的折子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个不停,其实是
一名属官推门而入,应声“嗻”。
匡正就指着那墨骂道:“不成才的东西,这研的是什么墨!一块一块的,还不洗净了重新细细地研一盒来!——总不成这样的事也要本部堂手把手地教你。”
那墨已是把折子溅得“满脸花”,又淌得四周满是。那属官被骂得着急,想快脱窘,就用那折子托起那“墨老大”,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劳仁正讲得神采飞扬,猛然见那折子被进来的属官捧
劳仁气得扬起手就要打那属官的头,口里骂道:“狗东西,你也敢作贱本宪!反了反了!”
匡正也连连喊着“这还了得”,又连连向劳仁赔礼,替那不长眼珠的属官讲人情。
那属官早已跪倒,一边叫着“下官该死”,一边连连磕头,真真吓坏了。
匡正计谋得逞,口里却狠歹歹道:“还不给本部堂滚出去,你是想把总宪大人气死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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