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是个出古城的地方。
自打丽江走红、大理行俏之后,方圆左近,能抬出来开
客流带旺了两个基础行当,一曰餐馆,二曰客栈。
毛哥客栈,就是某个古城里,众多客栈中的佼佼者。
算起来,毛哥
早先,他是
也阖该这古城旺他,客栈一起,那是风风火火、三年回本,然后呈上升曲线,一路长红……
红到今天,照旧热热闹闹,走势看好。
客栈分前后进,后进住人,前半部分改作酒吧,酒吧如果只供人喝酒,那就泯然众人,啊不,泯然众吧了,所以毛哥绞脑汁,要让酒吧别具特色——他隔三差五就要抛出个主题,比如讲鬼故事、玩杀人游戏什么的,邀到店的客人一并参与,嘻哈一场,宾主欢。
这一晚的主题是,我的神奇朋友。
大家都很踊跃,你方语罢我登场,但后半程有人偷换概念,“神奇”变成了“极品”,场子遂成吐槽大会。
有人爆料自己的朋友爱撕脚皮,但不全撕掉,非让那皮支棱
这比喻,莲花听了想变倭瓜。
还有人牢骚说朋友爱集身上的汗灰,搓啊搓的搓成了灰条,珍而重之
毛哥先还积极参与,后来就只剩了干瞪老眼听的份儿,边听边阵阵恶寒,心说自己真是老了,原来现
好不容易捱到十一点散场,毛哥张罗着拾台面,而边上那群贡献了无数反胃故事的人意犹未,三两聚头,仍
毛哥正拖齐桌沿,有个十七八岁的圆脸小姑娘凑上来,问他:“老板,你讲的那个叫神棍的,真有这人吗?”
毛哥说:“有啊。”
他这些年,交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朋友,但始终觉得,说到最“神奇”,除了神棍外不作第二人想:这人多匪夷所思啊,二十来岁时就宣称要去各处游历、遍寻玄异故事、做灵异世界第一人,居然说到做到步履不停,但凡听到怪异的故事传说,就拿笔认认真真记
起初,神棍还真就不嫌重,拖着个麻袋跋山涉水,直到前几年,才
小姑娘咋舌:“那现
毛哥说:“没,歇着呢,说是要整理资料研究课题什么的。”
神棍早先居无定所,后来托了朋友的福,
小姑娘有点遗憾:“怎么不出去了呢?”
毛哥随口回了句:“老了呗。”
兴趣哪有一成不变的,再说了,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都好几个“岁岁年年”了,人当然会跟早些时候大不一样。
小姑娘不以为然:“那不对,他又不是这两年才老的,他十几年前不就已经老了吗。”
十几岁的小姑娘,年华嫩得能掐出水来,看三十好几是垂垂老矣,四十好几是行将入土,五十开外,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依她的逻辑,神棍确实是打十几年前起,就已经老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清完场,已近夜半,毛哥倚着吧台,对着满屋空荡给自己斟了杯二锅头,呲溜呷了一口,就着冲鼻的辣劲儿,细细琢磨起这事来。
神棍确实有些日子没出门了。
是有点反常。
从前,神棍是嗅到点风就要去访源的主儿,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上次从函谷关转悠了一圈回来之后?他忽然开始挑剔了——跟他说哪哪又有怪事,他总是听不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打断,唧唧歪歪说什么“这不是我感兴趣的事儿”,整得跟严阵以待、专等为他量身定制的大事似的。
就连去年,西北有人辗转找他求助,说是
怎么了这是,神棍以前,不挑的啊。
话又说回来,这也无趣那也没劲,那到底什么才是他“感兴趣”的事儿呢。
有些事不能细想,跟喝酒似的,越想越上头。
毛哥忍不住,给神棍拨了个电话。
没人接。
这倒不奇怪,神棍经常不接电话,你要是就这事
但于毛哥,这通电话没着落,如同重拳打了棉花、大力抓了空气,特不得劲,想了会,犹豫两秒,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那大宅里,是有固定电话的,也一定有人接——因为那个阴阳脸,自打住进大宅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地比旧时代闺房小姐的都窄。
果然,没过多久,那头有人提起电话,声音沙哑。
“喂?”
毛哥有点心慌,他没亲眼见过,但听神棍形容过,说是“像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的脸各劈了半边,然后将就着粘
现今听筒里传来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阴阳脸的声音。
声音倒是正常。
毛哥咽了口唾沫:“石先生?”
“嗯。”
“神棍……
“不
不
“散步去了?”
有雾镇傍着山,山里大有玄虚,入夜时,神棍喜欢放银眼蝙蝠遛弯——就跟普通人饭后遛狗差不多——山路崎岖,一不留神就会遛过点。
“不是,出门。”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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