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祈已经离开,老妇人终于浑身瘫软下来。
一直站在旁边当壁画的其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有些埋怨老妇人的“诚实”。
“妈,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要是黄三爷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佝偻着脊背的男人对着老妇人嘀咕了一句。
老妇人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么能说会道,刚才你老娘和人打周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蹦出一个屁来?”
男人哑了一下,他旁边的女人也轻声开口,“妈,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黄三爷爷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怀里的男孩也抬起头,半个脑袋都被老鼠和虫子蛀空了,此时正扑棱棱向外飞着苍蝇,“奶奶?”
老妇人这才长长叹了一声,“你们懂什么啊……”
“黄三爷爷再凶,也不过是摸着了那位大人一点边角的黄鼠狼精罢了。”她摇着头,后脑勺有黑红腥臭的腐血滴滴答答往地上淌,“但刚才那人,可是那位大人亲自刻上印记的新娘子啊。”
一直默不出声的老爷子幽幽开口,“这喜鼓,终于是响到头了。”
一家五口中只有老妇人和老爷子是青木村还只有十来户人家时就定居的老人,剩下三个都是近百年的新鬼,有些不解他们两个口中含糊不清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老妇人连连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见三个人还是一脸不可理喻,老爷子也只能稍微提点了一句,“你们以为黄三爷爷是怎么有了如今的造化?”
“那是它当初一只还没化形的黄鼠狼精,偷吃了那位大人御前的一碗长生香烛。”
这次,无论是男鬼还是女鬼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中女鬼因为胸口一个巨大的破洞,这一口冷气只吸了一半,就从门户大开的胸口漏了出去。
一碗香烛,就能让尚未化形的黄鼠狼精长成为横行青木鬼村数十年的黄三爷爷?
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
“嘎!新娘子生气了!新娘子生气了!”乌鸦血红的眼里倒映着走出大门的司祈,扯着粗粝的嗓子嘎嘎地叫。
一身喜服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根漆黑柔顺的头发,闻言轻笑一声,“她一直是这样,看起来清清冷冷,实际上很善良的。”
乌鸦又扑棱着翅膀嘎嘎叫了两声,大殿中那一盏油灯的灯焰被这股微风吹得微微晃动,拉长了男人投在身后墙面上的影子。
拖得很长的影子头戴玉冕金冠,身着繁复衮服,一手持尚方剑,一手持传国玺。
华贵异常,骄奢如斯。
白得毫无血色近乎透明的手指上绕着墨黑的发丝,黑白交映,带着些旖旎的味道。
男人定定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她离开后,你去村长家把那床被子带回来。”
乌鸦:“……”
趁着新娘子被关小黑屋的时候去躺人家躺过的被窝也就算了,还准备在人家走之后把那个被窝打包带回来吗?
乌鸦是这么给你用的吗?
想过一只平平无奇只是会说话的乌鸦到底要怎么拖着一床炕被飞回来吗?
不,他没想过,他只想着自己的新娘子!
“遵命。”虽然主人是个满脑子新娘子的主人,但乌鸦是个靠谱乌鸦。
***
司祈的确愤怒于自己窥察到的关于青木村的一切——
不想自己家的姑娘被黄三爷爷选中,便千方百计从村子外面骗进来活人。
甚至……司祈想到隔着窗帘缝隙一道又一道垂涎的目光,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甚至也不只是为了黄三爷爷,还有鬼魂对活人的贪欲——他们如此垂涎于自己的血肉,想必是早就已经知道活人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就算那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男孩,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不也是“活人很好吃”吗?
青木村早就从根子里烂掉了。
或者说,当他们作为弱者被欺凌,却因此举起屠刀向更弱者的时候,这个村子便已经彻底没救了。
“不知道演出结局究竟应该是什么,”司祈沐浴在璀璨的阳光下,望着一座座看似干净整洁的房子,缓缓开口,“但至少在我心目中,真正完美的谢幕应该是这样的——”
剔透而神性凛然的凤眸映照着辉煌的太阳,仿佛腾腾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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